第六十章 正轨 (2-1)

天气的极速变冷，使得秦国上下诸多人都身感不适。

这其中得风寒者，便包括了当今的秦公。

好似一夜之间，冬天充斥了世间任何的角落。雪粒已然将世间万物都覆盖了一层白色。

有着八个木炭炉的宽敞书房里，秦孝公紧紧裹着自己身披的裘衣，双眼眨巴眨巴的看着炉中星火。

许久的时间里，整个书房中除了木炭燃烧偶尔发出的噼啪，便再没了任何声响。

“咳——”

秦孝公握拳的手喜欢性的挡在了嘴边，仔细看去，那鼻梁已经被其柔的通红。

“这咳出来的一瞬间，倒是舒畅多了。”

说话间，目光已经转到了公孙鞅的身上：“今日看了些奏章，众卿家私底下，对河西战败一事颇有言辞。”

“哦！对了，大良造方才说什么？”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秦孝公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公孙鞅盯着其看了一时，摇头苦笑道：“看来，君上心中始终都没能将前番河西战败之事放下。”

闻言，秦孝公也跟着笑了。

抬手，自己将斟满了热好的酒水，秦孝公抿嘴道：“三万多将士的生死，倾尽所有准备的一战！本以为可以将魏国击垮，谁曾想会是这般结果……”

“君上说的是。可这列国征伐，哪里有不死人的？！”

话至此，两个人又沉默了。

公孙鞅安静的看着秦孝公，后者却抿着酒水，面容深沉。

“近几日的奏章中，有不少卿家主张跟魏国休兵，等待时机再战。也有卿家言道，不要再招惹魏国的好。呵呵！更有甚者，已经指责起了大良造，想不想看看？”秦孝公伸手摸过一卷竹简，面对公孙鞅挤出来一个无助的笑脸。

“有些东西，不看也罢。”

“那大良造便说说看，眼下这局面，心中是如何想的？”

“秦国若想强大，就必须打开东出的大门，此门一日不开，秦国就多一日受制于人的窘境，君上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便只有跟魏国较出个死活来。”

“可是河西战败了！”

“但君上还有八万能征善战的将士在啊。”张开双臂，公孙鞅的眼中流露着焦灼之色。

“可先前一战，在准备那么充分都局面下还是败了！”很少在公孙鞅面前动怒的秦孝公，憋红了脸颊，怒抬双手重重拍下，嘶吼道：“现如今魏国有了防备，寡人即便再召集一十二万将士，大良造可有把握一战平定河西之局吗？”

眼前的秦公，似乎随着冬季的到来，就像那落尽了叶片的树木一般，失去了全身的风度和气势。

几丝犹豫和彷徨在秦孝公的眼中游离。这跟当年亲自披甲上阵的那个秦公，已然是判若两人。

那声声愤怒，依旧在耳畔回荡着。

“君上——”

公孙鞅露出一脸的焦急，却内心坚定的说道：“魏国若真有心防秦，即便今日君上和魏国重修盟好，往后也一定会再起战事。”

“鞅之前便已经说了，魏国尚在进行变法改制，此事若成，定然使其国力陡增，届时必然报复吾秦国。为了秦国，鞅愿前往赵国，请赵侯发兵相助，魏国遭遇连连战事定然无法应对秦赵两国的大军。”

“请君上应允。”公孙鞅起身来到秦孝公的正前方，躬身拱手，声如洪钟。

次日。

已经连续十多日没有出现在朝堂的秦孝公，身披厚重裘衣，带病出现在了众卿家的眼前。

只是那脸上黯淡的神色，看上去犹如将死之人一般。

而最近一直出现在朝堂上和众卿家周旋的大良造，今日却未来上朝。

……

与此同时，魏国朝堂上的争端比以往少了很多。

办事效率低下的惠施，在经过这次事情之后，不知道是不是到众卿家府上挨个的提点了。

总之，朝堂之上总能听到某大夫府上的田地、财产、奴仆等都被一一查清，并且按照新法，将多出来的收归国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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