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当日卢弦第一次说的那门客,虽然在上卿府进进出出的有所可疑,但查的结果却是,那人是个厨子。
仔细想来,如果不是太子申突然的出现,即便朱威尽全力配合,恐怕也很难在七日内撬开这些人的嘴。
毕竟那些可以拿出来说话的证物已经被毁。
从饮酒到最后的焚尸,在事发屋子里找不到其余证据的情况下,尸体是最好的证据,可惜被烧了。
公孙衍虽然撞见了一次饮酒,可这又能说明什么?那药不过是让人睡的更深沉,等药劲一过一样还是会醒来。
如果不是有人说出酒中有药,大多数人喝下去,只会觉得自己酒量差了些,或者是身体过于劳累,不过是睡的沉了一些而已。
整个事件回溯起来,公孙衍的脊背又是猛地一凉。
四锁和土杵也已经大着胆子,开始顺着卢弦的话,将实情说出来。
此时再往主位看去,魏惠王已经是脸色铁青,那肉肉的巴掌抬起,大有一种想要释放怒火的威势。
“石渊,尔还有何话说。”双眼瞪了过去,魏惠王怒火中烧的喘息着。
回首看了看众卿家,石渊在此时无声的笑了笑,抖动着身上的枷锁,躬身:“卢弦说的都对!石渊所犯之过,有今日局面也是自认倒霉。不过,变法一事是否真的如同太子所言那般被万民所拥护,石渊不知。”
“吾只知道当日在上大夫陈轸的府中,陈大夫曾为吾出谋划策,只希望吾在锺邑可以将变法一事拦下,好保全其府上的基业。”
原本漫不经心站在众卿家中的陈轸整个一怔,猛然抬头。
和石渊回首的眼神对视,陈轸咬牙切齿了一番,对魏惠王道:“禀大王,石渊这是明知自身难保,故而诚心扰乱大魏朝堂的和睦。没有证据之事,大王万万不可轻信。”
‘这陈轸,事关己,眼珠子一转,诚心扰乱朝堂和睦的罪责,就这样扣在了石渊的脑袋上。’太子申暗中打量着陈轸,不禁在心里啧啧称赞。
正当此时,惠施突然一步跨出:“禀大王,上大夫陈轸早已经在变法之初,就将府上所有田产、财物、奴仆等一应事物尽数上呈,只因还未比对清查,故而臣不曾呈给大王过目。”
这一唱一和间,石渊的心瞬间就凉了。
原本还想着最后拉陈轸下水,可石渊根本没想到,陈轸竟然上了惠施的船。
即便是太子申,也是突然中断了脑海中的思索,满含兴致的在陈轸跟惠施二人之间打量了起来。
与此同时,原本安静的朝堂议论声四起,有为陈轸开脱的声音。
指责石渊无端牵扯其人,无端在这朝堂上生事的卿家更是比比皆是。
“看到没,上大夫陈轸这些年来觊觎相位已久,上次抓住了机会却被太子给打破了局面。今日在这朝堂上,其和相国竟然站在了一起。”年老力衰,一向不怎么说话的安大夫揉了揉双眼,凑近了身边的刘大夫。
“安大夫想说什么?陈大夫和惠相国私下里达成了什么协议?”刘大夫猛眨几下眼睛道。
下一刻,安大夫有些恨这烂泥扶不上墙了。
抖了抖宽大的衣袖,认真分析起来:“刘大夫且想想看,如此一来,阻碍变法的石渊上卿倒下来了。陈大夫或许真如石渊说的那般,可现在已经开脱了。惠相国也有了变法上的功绩。二人看似和好,又何尝不是共度难关?”
“刘大夫仔细想想,这最终受益的之人,会是谁呢?”安大夫一边说着,暗中伸出一指,所指之人正是太子申。
“安大夫是说,太子?”刘大夫面露狐疑。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安大夫见刘大夫似乎还没能明悟,继续提点道:“再往深了想想看,一直维护变法的是何人?是太子。”
“上大夫陈轸此举看似是保全自身,可转念想想,是否也算支持了此番变法?若不然,仅凭石渊这将死之人的一面之词,何须将府中所有田产等,上呈给相国府查办?”
刘大夫这才恍然大悟的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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