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杨博和王国光两位大佬在棋盘上已有四十余颗黑白棋子,都集中在棋盘的左上角,杨博的一块黑棋占据了角地,另一块黑棋将王国光的两块白棋分割开,一块带着两块,三块未活的孤棋向中腹奔突厮杀。
二人都是不假思索快速落子,一刻多钟后,棋盘上已是满布棋子,已是到了决胜负的时候,不过看场面似乎是王国光占据上风。
王国光露出些得意的笑容,看着杨博蹙眉苦思,而张四维、王家屏和韩楫则都是屏着气等待杨博落子,不敢打断杨博思棋。
盏茶功夫后,杨博忽然眼睛一亮,从棋笥里捻出一枚黑棋,含笑落在右边的一个星位上,黑棋局势瞬间盘活。
这回轮到王国光捏着棋子苦思。良久之后,王国光仍未想出该如何落子,无奈地从棋笥又拿出一枚白棋,与手中原有的棋子一同放在棋盘右下角,投子认负。
杨博朗声大笑数声,朝王国光笑着道:“你的棋艺还算不错,不过比起老夫还是差了些。”话语中满是得意。
王国光不甘示弱道:“让你偶然灵光乍现,侥幸胜上一局而已,之前却不知是谁求着老夫让子。”
两位大佬棋盘上杀得难解难分,嘴上也毫不相让。直到张四维、王家屏提着茶壶上前分别给二人斟茶,两位大佬才不约而同举杯品茗,停下争论。
等两位大佬消停下来,提着茶壶的张四维才笑着问道:“伯父,此次徐华亭被亲弟以密奏弹劾,宫中大珰大多也除徐华亭后快,我等为何还要往里插这一手?”
王家屏也道:“子维兄说的是,那左都御史王廷还抖露出张齐与四和兄的关联,您老这不是惹火上身吗。”
杨博老脸淡淡一笑道:“你们是觉得就算没有张齐弹劾,徐华亭也会致仕离朝,我等没那个必要掺和进去是吧。”
这正是张四维和王家屏疑惑之处。
杨博看了着“晋党”中的两位俊杰,继续说道:“没错,此番徐华亭是必走的,可若是徐华亭轻易离去,徐党官员却不会大动,在朝仍是势大,如此就算有我等相助,高胡子怕也是难以回朝复位。”
张四维恍然大悟道:“经张齐这么一闹,陛下定然也是有所触动,想必会调整一批徐党官员。”
杨博赞许地点点头:“不错,徐华亭操纵言路,各部院也多是他的人,陛下再是无心理政,也必是看不过眼,要动各部院堂官不易,但调整一些位卑权重的官员却非难事。”
张四维、王家屏听得连连点头,深以为然道:“伯父远见,我等却真未想那么多。”
这时,王国光打趣笑道:“别听他瞎扯,他一贯就是小心眼,去年因京察事,被徐华亭摆了一道,这次是报一箭之仇呢,你们以为他真会想那么多啊。”
张四维、王家屏、韩楫、杨四和听了都是在一旁陪着笑。
杨博抄起茶壶,呷了口茶,不以为意道:“出气嘛,确实有这么一层意思,不过这也是顺势为之。徐华亭致仕,高胡子离还朝也是不远了。韩贤侄是高胡子的门生,到时候也是你用武之时。”
韩楫谄笑道:“还需大冢宰多指点,也好为我们山西人谋事。”
杨博点了点头,又朝那商人道:“四和,你去招待好韩贤侄。另外,再派人去镇抚司衙门去和那张齐说一声,让他无需担心,等过一阵子风头过了,自会给他安排一个好去处。”
“伯父放心,侄儿这就去办。”杨四和笑着应道,又和韩楫向众人行了一礼退出小院。
等到两人出去,杨博示意张四维、王家屏一同坐下,笑盈盈道:“那张太岳果然没有帮他老师说话,徐党之中也非是铁板一块呀。”
王国光摇头道:“张太岳非是常人,其与高胡子都是国之干才,自是不甘心久居人后,而且严格来说,其也算不上徐党中人。”
杨博呵呵一笑:“看来汝观很佩服张太岳之才啊。不过是否是徐党中人,可由不得他,张太岳在朝中的根基连赵贞吉都比不上,其若是想要一展抱负,势必要笼络好徐党众人,否则便只是个空头阁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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