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张敬修如其他贡士般,到天明时便起身,去刑部街官厅拜谒会试座师。
举人会试中式之后,称作贡士。中了贡士后,第一件事便是去拜谒座师,定下师生名分,这也是大明科举发展至今约定俗成的规则,就算张敬修是大学士之子也不能免俗。
明代处于中国古代科举发展的鼎盛阶段,由科举考试产生的座主、门生关系空前发达。
因科举考试竞争空前激烈,每次考试达到录取标准的考生要远远大于录取名额。因而,考生中式与否带有很大偶然性,如此一来,被录考生必然会对录取他的考官感恩戴德,故尊其为“座主”,而自称“门生”,这也就成为十分自然的事。
在一般情形下,考生只尊二主考官和直接录取他的同考官为座主,主考和同考座主在称谓上又有所区别,主考官,谓之“大座师”,副主考,谓之“小座师”,同考官,谓之“房师”。
去拜见座师,自不能空手上门。作为门生,除了要备好门生帖子外,还需准备好一份礼物,以表心意。
身为读书人,这礼自然不能太俗。因而,张敬修为两位座师各准备了一块上好的端砚和松烟墨,这读书人送送笔墨纸砚也算是件雅事,只是这上好的砚台和墨都价值不菲。
张敬修独自一人来到刑部街官厅,在官厅前,也正有些新科贡士向门子帖子,进入官厅。
待前边几人进门后,张敬修上前递了帖子,那门子收下后,看着张敬修,笑着道:“新郎君请进,两位大人正在里边见诸位新郎君呢。”
一边说着,一边引着张敬修入内。
官厅外,早已有了三名贡士在那等候,至于厅堂垂帘之后,则是传来几声说话的声音,想来里面已是有贡士在拜会两位主考了。
于是张敬修提着礼物,就在门外与那三名贡士一同等候。
因互不相识,是以虽已是同年,但彼此也未贸然上前结识。此时并不是结识同年的时候,在中进士之后的琼林宴上,才是同年们结交之时。
故而几人之间只是相互作揖,点头微笑以下,便算是打过招呼了。
那三名贡士见张敬修如此年轻,又独自一人前来,很是诧异,要知道他们这些士子一般都是和中式的同乡好友一同前来,向张敬修这般孤零零来拜会的几乎没有。
不过那三名贡士也未太在意,就自顾聊天了。
没过多久,就听得门帘内有响动,里面走出几名士子,随后又出来一名书吏,手里拿着几份门生帖子,看着众人问道:“请问张敬修公子到了吗?”
张敬修上前拱手道:“正是在下。”
那三名贡士都是惊讶地望了过来,对于张敬修的大名,他们都有所耳闻。
那书吏听了,脸上堆着笑道:“张公子快请进,两位总裁已等了你许久了。”
那三名贡士听了都是羡慕不已,又在心中暗道:有个大学士老爹真是好啊。
而张敬修闻言,则是惭愧道:“真是罪过,竟让两位大人久等。只是这几位年兄比我先来,怎敢贸然居前?”
那三名贡士见张敬修身为大学士公子,而且还是本科书经经魁,还如此谦让,都是心生好感,连忙道:“张年兄哪里话,以君科名,我等岂敢居先,还请君先行。”
张敬修见他们如此说,当下向这三名贡士行礼致谢,而后同那书吏入帘。
一入帘内,张敬修就见厅堂居中,李春芳与一名比老爹大几岁的高大官员并坐在官帽椅上,不用说,那高大官员便是殷士儋了。
李春芳二人见张敬修入内,都是含笑打量着他。
张敬修当下上前,向堂中两人躬身行师礼,道:“弟子张敬修拜见两位夫子。”
之前去徐府拜谒,张敬修已与李春芳有过会面,当时李春芳还问他是否赴会试来着,而今,还真成了他的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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