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直”,良久,张敬修才吐出一个名字,“扶持一个如汪直般的人物,在海上与佛郎机人争锋。”
此刻,张敬修脑中想的却是后来击败过荷兰东印度公司舰队的海上霸王郑芝龙。
张居正定定地看着张敬修道:“如此岂不是养虎为患?”
张敬修道:“若想不被虎所伤,成为那驭虎之人,朝廷的水师力量必须增强,这才可以驱虎狼。至于其他,儿尚未及深思,只是开放海禁还需扩大规模,若能将沿海之地尽数放开,降低海商船引获取门槛,规范海贸关税,朝廷必能从中收取更多税银,减朝廷财政压力。”
张居正点了点头,却不再多言:“是否出海与西夷一争长短,确需从长计议。夜深了,你且退下回房歇息吧。”
张敬修道:“孩儿告退,爹爹也早些歇息。”
“嗯”,张居正道,“你年已十六,还中了解元,却尚未行冠礼。三日后是个吉日,到时为父为你加冠。届时,你可邀请好友前来观礼。”
张敬修躬身应是,但心下却在疑惑:不是到二十岁才行冠礼吗?
“加冠之后,你便为成年人了,为父和你母亲也可为你说一门亲事。”张居正语带欣慰道。
张敬修听了不由深感头痛......
时光飞逝,很快就来到张敬修行冠礼的日子。
所谓冠礼,便是成人之礼。
男子行冠礼后,在家中就不再是个不管事的‘孺子’了,而是正式成为一个肩负责任的成年男子。只有孝、悌、忠、顺行立,才可为合格的儿子、合格的臣子。唯有如此,才有资格可以参与治理别人。
在这个年代,人们对冠礼还是相当重视的,礼部在国初之时就制定了冠礼的仪文,对品官家庭的冠礼有着较为严格的规定,很是繁琐。
这天,张府气氛隆重,不少仆人在紧张地为府中的大公子摆放着冠礼所需物品。
家庙中,前来观礼的宾客已来了不少,正与张居正说着些恭喜的话。
这些宾客都是张居正请来的,大多为张居正同年,还有少数几个他以前在翰林院的下属,其中就有王世贞、林燫、申时行等人。
而张敬修则请了陈于陛、丁士美、余有丁等人前来观礼。
“太岳兄,令郎才华出众,年未及弱冠就高中解元。今日令郎行了冠礼,将来必定青云直上。”王世贞笑呵呵道。
林燫附和道:“是啊,十六岁的解元,在我朝还是第一位,令郎行冠礼后,若是明年再高中春闱,名列春榜,”
其他众人也是各自说些恭维的话,张居正自是连说‘谬赞了’‘承蒙吉言’之类的话。
张敬修穿着一身隆重的礼服来到家庙,众人见了又是一片夸赞。
张敬修眼睛往宾客中一扫,有大半都不认识。但他不敢怠慢,上前一丝不苟地向着宾客们行礼,众人也都说些勉励的话。
而陈于陛则眨了眨眼睛,嬉笑道:“恭喜君平今日长大成人。”
见礼之后,众人都是静待大宾前来。
没过多久,就有人进来报徐阁老、陈阁老临府。
众人看着张敬修,心中皆是惊讶,行个冠礼,竟请来了两位阁老。
当下,众人皆至门口迎接两位阁老。
张敬修随老爹站在门口,第一次见到了传说中的首辅徐阶。
徐阶年已过花甲,看起来还很有精气神亦身着庄重的礼服,身材虽是短小,但长居高位之下,一举一动之间尽显宰相风度。
落徐阶半个身位的是陈于陛的父亲陈以勤,此时在内阁之中,位列张居正之上。陈以勤虽与张居正曾同为裕王讲官,但二人原本并无深交,知道张敬修与陈于陛结为挚友,二人在内阁中倒更加亲近起来。
张居正见两位贵宾前来,忙领着张敬修上前上前见礼:“元辅、逸甫兄百忙之中为犬子行冠礼,真是犬子莫大的荣幸。”
徐阶看了眼躬身行礼的张敬修,眼含笑意道:“太岳后继有人,真是可喜可贺。为令郎加冠,将来或是老夫的荣幸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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