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赵贞吉道:“此‘十六字心传’何解?前两句之意,讲的是人心难测,道心难明。治民重在治理人心,人心不稳则有民怨,民怨便是民乱之始。因此,为官者治民,当在‘一阳初动处,万物为生时’,及时察觉乱人心之根源,以人道还治人心,适时教化,稳定人心,方可不致民乱生。”
讲到这里,赵贞吉停了一下,见诸监生都在认真听讲,并做着笔记,微微点了点头,又继续讲道:“对于‘惟精惟一,允执厥中’,朱子言:‘盖致知格物者,尧舜所谓精一也;正心诚意者,尧舜所谓执中也。自古圣人口授心传而见于行事者,惟此而已’......”
从这里开始,赵贞吉引经据典,把孔孟、荀子、程朱乃至王阳明对这‘十六字心传’的理解简单讲了一番,又阐述了儒家学说的道统论。
最后才说道他自己的理解:“‘惟精惟一’中的一为何?一即为‘心’,心即为实。人皆可为圣贤,只需不断进学修身养性,明心正意,克己之欲念,便可‘立德’。然于为官者而言,‘立德’固然为修身之重,但更需修己身以经世致用,多干实事,并在其中完善己身。故曰‘一即为心,心即为实’......”
张敬修在台下听了,对赵贞吉所说还是有些赞同的,尤其是其中关于‘实’的思想。
他听出来赵贞吉深受阳明心学影响,其中颇有几分自己的见解,尤其是推崇经世致用,讲道‘出世为经世之用,经世为出世之体’,这也与赵贞吉多年为官的经历有关。
对于这‘十六字心传’,张敬修对此思考良多,有着自己的见解,很多与赵贞吉所言大不相同,其中最主要的便是赵贞吉所讲有些死板,推崇古制,对人心事物瞬息万变理解不深,这也是古人思维所限,普遍缺乏‘与时俱进’的观念。
当然,张敬修虽对其有不认同之处,但也不会当堂质疑。
“......,禹讨苗民,三旬未定,伯益向禹建言,以德行感化苗民,使苗民在七旬之后,不讨自来,归附于禹。以此可见,德行感化之力......”讲了一个多时辰,赵贞吉终于把整篇《大禹谟》讲完。
讲完之后,助教上前言,又不解之处,可向讲官提问。
这便是讲学后的提问环节了。
这时,一些监生也将在听课中的疑问讲了出来,赵贞吉也一一进行回答。
在几个监生提问之后,张敬修也将心中的疑问抛了出去。
“先生言’一即为心,心即为实’,何不直言’一即为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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