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西嫁03 (2-1)

“本王已降旨着左徒黄歇筹措此事！”楚王不动声色，细生慢语，但掷地有声，金玉良言，不容置疑。

“臣，大秦使者张苏有本上奏！”张苏见机而作，向楚王行李。

“宣！”楚王点头，伺候太监大声道。

“臣，大秦使者张苏，自我大秦来楚之时，我秦王曾令我知会楚王，愿借和亲之机与楚王南郡相会！愿楚王不吝赐教！”张苏侃侃而谈，搬出秦王来。

“这…”楚王略一惊讶，遂又恢复常态，陈吟不答。

“我大秦昭王，自义渠归制之后！甚是怀念七年前与楚王襄陵之会！彼时会在楚之襄陵，有楚王做东！此次，由我秦王做东，在我南郡相会！我王渴慕楚王风姿，楚王万勿推辞！”张苏言道，仿佛秦王果有相邀。

“孤王自襄陵一别，甚是怀念秦王丰姿神韵！无奈寡人俗事缠身！”楚王想起父王楚怀王薨于秦国，内心清凉，不可乱入秦国，上次襄陵之会，乃不得已而为之。楚王想起襄陵之会，就想起那一年的伤痛。楚王略一回忆，痛苦涌上心头：“当我继位二十一年，秦王派屠夫白起将兵二十万进攻我楚王，攻下国都郢，我不得已迁都陈，还好我跑的快，几次差点被俘。秦王又约我襄陵相会，在我的地盘上，还气势凌人！可恶之急！我要修养生息，不得已顺着秦国，可恨屈原，非要孤与秦对抗，孤才把他流放，不想他心里脆弱，投汨罗江而亡！秦王不可见，脸又不能翻！”楚王汗湿衣背，竭力克制，怕让臣下及秦使觉察！

殿内文武，先是紧张，当听到楚王推迟，内心一松，长嘘一口气，心头一块大石头落地。人人皆知，秦乃虎狼之国，躲还来不及，怎么可以送上门去。在场楚国君臣人人都记得，当初张仪是如何哄骗先王楚怀王去秦国的，说的多好，秦楚盛会，结果呢，一入秦关立马扣下。虽然如此，但仿佛一个病弱之人，面对强壮的大汉，只得忍气吞声。

“敢问楚王，此次秦楚和亲，果是权宜之计乎？”张苏躬身行礼，然后问道！

“放肆！”殿武呵斥！

“我大秦昭王，派二王子安国君亲来楚国迎亲！乃我王诚意和亲，罢两国刀兵！”秦人尚黑，张苏着黑色官服，质朴少文，但口才辨机，又道，“我大秦昭王诚心约楚王相会，楚王又不允！敢问，我大秦白起将军难道老了吗？”

“放肆！尔乃一个小小使臣，在我大楚朝堂，当我君臣之面，胆敢如此言语冒犯！你找削！”殿中有按捺不住武将，冲上来，举起拳头，就要狠揍！

“哈哈哈…哈哈哈…”张苏公然不聚，大笑不止。

“秦使何顾发笑？”楚王示意住手，遂问。

“我笑楚国君臣，楚国大祸临头，尚且不知！”

“我大楚有何祸？”

“我大秦才平义渠国，以之为郡，士气旺盛！韩、魏割地以献大秦，愿为秦之属国，韩魏会从楚国夺城方可弥补所失！之前韩魏鼓动我大秦加入三国伐楚，乃楚使黄歇上书劝谏我王，才罢兵！东有齐国，日夜欲报复楚王。此非大祸乎？”张书慷慨激昂，陈词已罢，楚王君臣面面相觑。

“张先生何以教孤人？”楚王改容作色道。

“大王唯今之计，与我大秦交好，乃是上策！”

“这…”

“我大秦昭王约大王相会，又派二王子安国君亲来迎亲，我大秦昭王诚意可鉴！大王，请拿出诚意来！”张苏声若洪钟，在大殿内嗡嗡回响。

“这…”

“张先生，你看这样可好！我王派太子亲自送亲，并派左徒黄歇为特使，上复秦王，我楚王身体有恙，近期不便远行，与秦王相会，来日方长。”令尹度楚王不敢不肯前往，眼珠一轮计上心来，又恐怕会开罪储君，遂一横心，且顾眼前，然后道，“大王，请派太子送亲，以彰秦楚和亲之隆重！”

“可！”楚王暗松一口。

张苏回视安国君，安国君微微点头，以示嘉许。

须臾散朝，众人离去。

安国君带着张苏回驿馆，一路上有说有笑，不一刻到了客房。安国君更衣罢，亲随伺候罢茶水，坐在几案旁，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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