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铁纲靖和李世民站在北城楼翘首以盼使者的归来,等到第七日下午,终于等来了使者。
此前来祝贺的官僚齐聚到公廨,指望从李渊口中听到好消息。
李渊打开书信,怔怔不语,良久才发出一声叹息,将书信递给裴寂,让大家传递看看,然后道:“没想到突厥竟然要陷我于不忠,只是我作为人臣,必须尽忠。主忧臣辱,我等举义兵,是要拥戴王室,岂能自署大名,目无君主,那就成了乱臣贼子,不再是为了尊隋而举义了。”
铁纲靖听了直皱眉头,起兵不就是为了当皇帝么,这会儿口是心非,太虚伪了吧?
又听李渊说道:“老夫本来考虑起兵之后,为了防止突厥南侵,所以委屈求全向其求和,以安定其心。没想到突厥的回信,确实逼迫我造反。若不依从突厥的条件,只怕只能与之绝交了。”
书信传到铁纲靖手上,他大致浏览了一下,只见最后写道:“唐公若是依从我所说的,请立即加急回报,我会即刻派遣达官带兵相助。”
现场众官僚见李渊言辞凌厉,面色凛然,没有人敢恣意劝谏,最后众人是怏怏不乐地散去。
铁纲靖本来想说:“你反正是要当皇帝,现在顺了突厥的意岂不是解了后顾之忧。”
只是见众人都不吭声,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闭上。他清楚自己的话在李渊等人的眼中没有分量,所以懒得去自讨没趣。
却说扎营在兴国寺的将士们,听闻李渊没有依从突厥的请求,私下纷纷议论道:“唐公若是不依从突厥,我们也不能依从唐公。”
裴寂、刘文静等人听到这些议论,担心军心不稳,赶紧汇报给李渊。
李渊听后,正色道:“你们和我都是隋臣,大家一起共事,你们却以此来劝我,臣节在哪里?”
到底裴寂与李渊交情深厚,不怕被骂,大着胆子劝道:“假使伊尹和吕尚坚持愚忠,效力于夏桀、商纣,则成不了商汤、周武王的贤相、尚父了。我等改志事君,不敢拘于小节。况且如今将士聚集,就等唐公发号施令,若是拖延下去,只怕军心混乱。”
刘文静也道:“士兵已有了,缺乏的唯有战马。突厥士兵并不是我们急需的,但是对战马我们是求之若渴。唐公若是再迟疑不决,只恐;突厥突然反悔,不肯相助,到时失去了良机,后悔也来不及了。”
但李渊态度坚决,道:“做事情不效仿古人,鲜有能成功地,各位宜三思而后行,再做谋划。”
刘文静、裴寂无奈之下,只能各自回去。
别院中的铁纲靖听刘文静把情况一说,也不满道:“大丈夫成大事不拘小节,应当机立断,没想到李渊做事如此畏首畏尾,实在是令人大失所望。”先前对李渊的崇敬在这一刻全部抹杀得一点不剩。
到了六月初,李建成、李元吉等家眷统统从河东赶到晋阳与李渊团聚。当时李渊的原配窦氏已去世,所有家眷在李渊的妾万氏带领下,一同前来拜见李渊,连女婿柴绍也一并随同入见。
一家团圆聚首,相谈甚欢,只是万氏的儿子智云在途中失散,生死未卜,使得欢聚中带了三分悲悼。
李渊问及柴绍如何一同到来,柴绍答道:“小婿本来寄寓长安,备官千牛。只因得到二舅兄的密函,催促小婿到此,小婿所以奉召前来。途中恰巧遇到岳父家的眷属,幸得同行。”
李渊不等他说完,急忙问道:“我那女儿可曾同来?”
听到柴绍说没有,李渊回头对李世民说:“你既召你姐夫,为何你不把你姐姐一同邀回来?”
柴绍从旁代为回答:“岳丈大人,令嫒说不便同行,她告诉我自有妙计脱身,让我们不用担忧。”
李渊又道:“这也就罢了,只是我那小子智云,年仅十余岁,此次走散,不知何时才能知道下落。”
柴绍劝慰道:“岳父大人不用担心,吉人自有天相。”
李世民当即进议道:“父亲大人,家眷已到,大事待行,我们须速速商议出兵,趁人不备才能攻其不意,拖延下去只怕有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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