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彦藻何许人也?
此人可是李密的生死之交,两人曾一起参加杨玄感叛乱,后来一起被抓,然后是一起脱身逃难,一路上是患难与共,生死相随。
后来李密投靠瓦岗,房彦藻更是第一个上瓦岗寨支持李密,还努力为李密招兵买马,从此成了李密的左膀右臂。对李密的忠心程度,只怕不比王伯当差。
跟李密时日长了,房彦藻学到了不少,其中一个技能就是城府变得很深,做什么事情都可以不动声色。刚才在翟让那堆着笑脸,一方面是不想得罪翟让,免得自讨苦吃;另一方面是不想让翟让等人对他提起戒心。
从司徒府出来,忠心的房彦藻直接到了元帅府找李密,将刚才司徒府中发生的情景绘声绘色向李密描绘了一番。他出身世家,口才比翟让等草莽英雄好太多了。
他学着翟让的口吻道:“魏公是我所立的,将来会怎样,还得看我心情。”
为了激发李密心中的怒火,他将翟让那句话改了一下,让语气变得更重了。而翟让的嘴脸,在他阴阳怪气的模仿下,变得越发丑陋,惹人憎恶。
李密眉头紧锁,牙关紧咬,脸上肌肉紧绷,似乎在克制自己的情绪。他现在威望如日中天,在所有反王当中是最高的,被翟让如此蔑视,挑战了他那颗骄傲的心。
房彦藻看在眼里,知道还差一把火就可以点燃李密了,便将翟弘想当天子的话添油加醋说出来。
李密一听,果然气得直拍桌子,骂道:“老子历尽千万苦,才将瓦岗军壮大到今天这种地步,他们兄弟俩就想着坐享其成。”
房彦藻道:“魏公,我看他们是仗着‘蒲非泽不生’的谶言有恃无恐。”
提起这个谶言,倒是让李密冷静下来,毕竟他确实依靠瓦岗寨而起家的。
房彦藻没想到自己的话起到了反作用,便鼓动左司马郑颋等几个李密身边的人劝说李密。
郑颋等人早已看翟让等人不顺眼了,此刻见有机会除掉翟让,自然乐于挑拨离间。
郑颋劝李密:“魏公,翟让此人贪愎不仁,又有无君之心,留下来只会是一个重大隐患,应该早日把他除掉,瓦岗军才能太平安稳。”
李密摇头,道:“翟公是坦荡之人,又是一个重义气、重感情的英雄豪杰,他那样说不过是一时气话。”
“翟公或许胸怀坦荡,但是架不住身边小人多,他耳根子又软,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房彦藻很不以为然。
李密还是摇头,道:“我落魄之时,是翟公他们收留了我,我岂可做一个忘恩负义之人?”
“可是当日若不是刘树义和王伯当两位兄弟拦下,魏公您早已做了他们的刀下亡魂了。”房彦藻锲而不舍劝道:“自古道,‘天无二日,民无二主’。魏公您是要谋取天下的人中龙凤,若是妇人之仁,只怕元帅府和司徒府会冲突不断,瓦岗义军也将一直处在分裂的混乱形势下,难道您愿意看着这种局面持续下去吗?”
李密部下军纪严明,虽然翟弘、翟让经常向他们索要财物,但他们并不敢上报给李密。
不过时间久了,李密对这些情况还是了解,又有房彦藻给他通气,清楚两府矛盾日积月累下去,终有一天会爆发。
但李密仍有许多顾虑,迟疑道:“如今天下未定,我们瓦岗内部反而互相残杀,将来谁还敢来投靠瓦岗军?”
“魏公,虽然您顾虑得有道理,但是毒蛇螫手,壮士必然断腕自救,以保全性命。”郑颋警示道:“俗话说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若是让翟让他们先动手得志,则悔之晚矣。”
权力斗争比的就是谁的心更狠,谁下手更快更干净利落。
久在权力中心的李密当然明白这一个道理,他是一个真正的政客,所做的一切首先是保证手中的权力。他早有除掉翟让之心,这次听了房彦藻的描述,更是坚定了杀翟让的心。
他之所以跟房彦藻、郑颋争论一番,不过是为了表明他是一个重义气之人,如此做是逼不得已,惺惺作态向来是他的拿手本事。
他故作长叹一声,道:“一山难容二虎,事已至此,只能照你们说的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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