嗣昭在一旁低声笑道:“聂记柜坊的大人物,岂是一般人可比,我也实在是学了不少。”
敬思扭头看着沙陀郎君,低声问道:“这里还有什么门道不成?”
嗣昭笑道:“办大事的人,轻描淡写,那门道可不简单。他是看透了这几伙人,心思各异,所以他各个击破,分寸拿捏的分毫不差,姚公了不起啊。”
敬思往嗣昭身边凑了凑,低声问道:“你给我说一说,这里头到底是何门道。”
嗣昭想了想,说道:“这几伙人里,最无用的就是石岭关,总局当然把他们一脚踢开,那李镇将自然怨气最大。老姚以言语压住他,告诉那姓郑的笨蛋,聂记根本就不怕他,他闹也无用,再给他点好处,把他调走,麻烦自然也就没有了。”
敬思想了想,问道:“莫非聂记在军府之中,真的有如此之势么?”
嗣昭低笑道:“不管聂记有没有这势力,李镇将只是一个偏鄙小关,他知道什么底细?只要他心存疑虑,就不敢轻举妄动,他就输了。”
敬思问道:“那又是为何呐?”
嗣昭低声说道:“你想啊,总局走哪条商路,与石岭关何干?他无非就是借着秀容县和聂记三房的怨气,趁火打劫而已。等总局和秀容县达成协议,又说服了三房,就剩下他一个了,他还能翻出什么天来?”
敬思诧异的问道:“你是说,给他个娄烦监镇将,无非就是一句序言,不会兑现么?”
嗣昭笑道:“给不给他,就看那个笨蛋识不识相了,聂大与军府高官日日混在毬场,那是多大的生意,一个娄烦监不入流的小军官算得了什么。”
敬思罕见的沉思起来,良久才扭头看着嗣昭,低声说道:“明白了,石岭关最是无足轻重,他也还不得总局,轻易就打发了,可是秀容县可不一样,不给些实在好处,就不能轻易过饮马河。”
嗣昭说道:“确实如此,没办法,秀容县就卡在水道上,非要打交道不可。但是秀容县这些人出身低微,天资又庸劣,功名上不可能有什么成就,心中就只剩下点贪念了。
他们之所以和聂慕陀混在一起,无非是老家伙把他们养熟了,但是既然老家伙能收买他们,总局为何不能?无非是几万缗钱而已,姚公把这些家伙看的透透的。”
敬思撇着嘴,不满的说道:“几万缗前,你说的轻巧,木塔山庄子得种多少粮食瓜果,喂养多少骆驼耕牛,才能产出几万缗啊。而且年年要给,这让人如何过的去。”
嗣昭摇头道:“比起商路来,这几万缗又不算什么了。”
他凑到敬思头边,低声说道:“你也不用担心,他们没了考绩,最多在秀容县还能混个一年半载,就都要去职。让聂记在军府运动运动,想办法把我们自己人换到秀容县,那才是真正万无一失。”
敬思咽了口口水,说道:“不行,既然爷爷是河东道的掌家,就绝不给他的后任。”
嗣昭笑道:“谁说要给后任了。”
敬思看了一言老姚,低声说道:“他不是说3成契股配给秀容县令和县丞么?”
嗣昭摇头道:“你可真是个木头脑袋,你也不想想,这种话能白纸黑字,大肆宣扬么?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事情,等这些混账滚蛋了,后任谁还知道总局和秀容县还有这一层,这一年几万缗不就省下来了。”
敬思长出了一口气,骂道:“入娘的,贾人奸诈,一至于此。”
嗣昭沉吟良久,终于说道:“今日老姚如此,也说明他终于不再摇摆,彻底站在了聂大郎全义一边,咱们的宝算是押对了。”
敬思皱着眉想了想,说道:“其实聂大、聂三、聂四都是姚昇从子,难道他心中也有亲疏不成?”
嗣昭笑道:“贾人牟利,连爹娘都敢卖了,何况是从子。在他眼里,将来谁继承聂记长房,谁就亲,他就投靠谁。”
敬思还是不解,问道:“既然太原毬局已经开市,聂三也打发到秀容来了,你那兄长聂大继承长房,不是已经定局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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