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大凝眉倒竖,手按刀柄,厉声喝道:“老姚你这是何意?是要卸磨杀驴么?如今我等可是朝廷官军,不是你想拿捏就拿捏的。”
见两人争执起来,敬思哈哈大笑,嗣昭却一伸手,说道:“莫要吵了,都是一条船上的客,理应同舟共济,船翻了,大家都落水,这还用我说么。”
聂全礼也不满的看了姚晟一眼,说道:“姚公休矣,人家盛情款待,不可言语不敬。如此甘美的野雉肥鱼,还有哪里去寻。”
姚晟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嗣昭说道:“适才姚公有一句话深得我心,要想不吃亏,就要自己做好。这条水道是我们衣食所寄,我们自己都不爱惜,如何与人争竞?
对这条水道,我也多少知晓一些。如今只能通航百石船只,百里水道只有两个驻泊处,天黑以后,让船队停靠在哪里?这一路荒山野岭,也无人巡视航道,万一贼人从玄池监方向顺流而下劫掠,你们在岚水关如何知晓?
如此种种,都是人家拒走肃宗水道的因由,你们让我等如何分说?我们一到赤塘关,人家聂记三房就派人来请,我等只能推说舟车劳顿,过几天再登门拜访,这是为何?没有岚水关诸君的明话,我等如何敢与三掌家面谈?”
高文集也说道:“你们啊,真是没有眼色的,你们也不想想,为何你们在秀容市上购不到粮?人家厌憎你们到了极处,这也看不清楚么?”
岚水关主人们面面相觑,他们现在才明白,不是修缮水道就坐地收钱了。此事绝不是想的那么简单,这饮马河上下,怕是还有一场龙争虎斗。
吕大看着嗣昭,低声问道:“要我等如何做?把窦文德那个赃官砍了么?”
敬思大笑道:“这主意对我的胃口,砍了那个混账,看还有谁敢挡爷爷的路。”
聂全礼和姚昇面如土色,这些家伙动不动就要杀朝廷命宫,匪性不脱,如何是做生意的材料。廊下的葫芦娘却抿嘴轻笑,越发的不反感这些沙陀人了。
嗣昭却笑道:“至少现在,还不是杀人的时候。”他饮了一口酒,继续说道:“还是姚公那句话,先做好你们自己,你们继续疏浚水道,建立驻泊处点,派人巡视河道,做到万无一失。如此,我等才好与秀荣县诸公周旋。”
吕大为难的说道:“虽说我等现在是在册的军籍,可是赤塘关给的衣粮实在太少,聊胜于无而已。这么大的水工,全靠系舟山和秦家寨的积蓄,还有智慧柜坊的行钱,才支持到现在。可是一直有出息没进项,实在。。。实在难以为继啊。”
嗣昭微笑着说道:“这条水道一旦通航,就是日进斗金,且天长日久,无有止歇,天下哪里找这么好的生意。
你们是朝廷派驻的岚水关镇军,光明正大的土地爷,不知道多少人想沾你们的光,还愁没钱么?放心吧,黄肇五掌家没那么傻。他要不借款,我把沙陀军泉库的钱借给你。高司仓,这好生意你做是不做?”
高文集一口酒呛到肺管,狂咳一顿,脸憋的通红,勉强点头道:“好。。。好。。。”
嗣昭哈哈大笑道:“这就对了嘛,诸位还担心什么呐?”
停了一下,他敛去笑容,继续说道:“你们该担心的,不是钱,而是粮。现在哪里都是旱灾,粮才是办事的根本,赤塘关的军粮指望不上,秀容县的粮也指望不上。
所以,我请托聂记分号的徐掌家,从阳曲给你们筹粮。这些粮,就是为了请你们招募佣工和庄客,完善水道之用。现如今这个日子,粮如黄金,聂记愿为你岚水关筹措粮食,这可是卸磨杀驴之举?”
吕大满脸羞愧,向姚昇躬身施礼道:“适才言语冲撞,多有冒犯,向诸位赔罪了。吕某是个粗人,还请姚公莫要与我计较。”
姚昇还了半礼,微笑说道:“莫要误会就好。”
嗣昭却看着吕大,问道:“大郎,你等与聂记来往多年,对聂记在秀容县的庄园,大约知之不浅,他们到底有多少庄客?”
吕大想了想,说道:“聂记在秀容有8处庄园,有多少庄客说不清,总有2千余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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