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郎君也不想一想,哪一个世家的开创者,没有不堪的往事,没有过筚路蓝缕的经历。就是聂记,也不是天生的富豪吧,聂记先祖历经苦辛,创立家业,是为了子孙代代传下去,可不是为了以骄气凌人。”
窦乂这话说的不轻,聂全义心中一跳,敛容谢道:“窦公教训的是,是晚辈轻浮了,在下对洛阳裴氏绝无不敬之意。”
窦乂脸色稍霁,说道:“裴万善诗书传家,是可信任的财东,如果有机会在马毬上结成契伙,希望郎君尊重伙伴,莫要生了龃龉。”
聂全义郑重的说道:“窦公莫要忧心,晚辈晓得轻重。”停了一下,他转移了话题:“那么窦公是如何想到三都赛会呐?”
窦乂说道:“虽说马毬不分贵贱,但人有贵贱。让豪门主第和市井小民在一个毬场观赛,一个局中下注,这是不可能的。
大户人家只好远离毬场,将毬赛视为市井鄙俗,长此以往,早晚会影响到毬东参赛的热忱,这就是长安毬市出现萎缩的原因。
既然如此,那就把大石最好的毬队请来,专门为豪门大户比赛,只有他们有资格进场观赛,专设一局供他们豪赌,让他们亲身体会马毬的雄壮,他们还会对马毬嗤之以鼻么?”
聂全义点点头,说道:“那么这些毬队如何而来呢?”
窦乂淡淡说道:“自然是最好的毬队,各自联赛的冠军、亚军和季军,才有资格参加三都赛会。这几支毬队又分主客场,捉对厮杀,最终决出三都之冠,以此吸引豪客下注。”
聂全义点头道:“明白了,三都毬局盈利倒是其次,最要紧的维持住各自盘口。”
窦乂大笑道:“郎君可是错了,三都毬局虽说只有几支毬队,每年毬赛不过几场,但盈利可是普通毬赛的十倍、百倍。”
聂全义看着窦乂,问道:“何以见得呐?”
窦乂低声说道:“在窦家店毬场,经常遇到一些匿名下注,动辄万缗,甚至有3万、5万之巨,你想这些人是寻常人家么?
若是几百豪门大户聚在一个场子,争强斗胜,互不相下,一掷万金又算的了什么。如此一场三都毬赛,就有几百万缗的盘口,每年10场,就是几千万的大生意!比太原联赛的盘口一点不弱。”
聂全义一惊,每场只有几百观者,却有如此之大的财帛,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偏偏就让窦乂发现了,这人实在是个经商的奇才。
这样的人,又岂会不要回报。
他沉吟着问道:“适才窦公说,只要三都毬局,莫非要包揽太原和洛阳的毬赛,不让我两家插手么?”
窦乂哈哈大笑起来,说道:“郎君把窦某看成何等样人,贪婪的蛇么?非也非也。三都毬局,依然是我三家主持,但是要由窦记指定大掌家。”
聂全义长出了一口气,说道:“这是自然,窦公是毬场前辈,聂记无异议。”
窦乂继续说道:“在三都毬局契股之中,窦记与聂、裴两家之比是4:3:3。参加赛会的毬队,长安为4,你两家各为3,你可赞同么?”
聂全义暗自沉吟,不要小看这一成契股,多一支毬队,每年就等于多出6个主场毬赛。如果每场都是几百万的盘口,6个主场就是千万以上的巨资,值十抽一来算,也是百万缗以上的毛利。
更要紧的是,长安多一支毬队,就多一分拿下三都之冠的机会。这个三都之冠,不仅是无上的荣耀,也等于是长安毬市盘口的基石。
窦乂好算计啊,派出两个掌柜,协助太原和洛阳组建毬局,就得了这么大的好处,别人还要千恩万谢,落下天大的人情,真不知是哪家道理。
不过事已至此,他聂大又有什么办法,聂记不干,有的是人干。没有长安窦记背书,没有任何毬队会来投奔,窦记本身就是巨大的信用。
聂全义强忍着心中的不满,勉强笑道:“窦记是毬界前辈,我等都是承窦公恩泽的人,自然是应该的,聂记无异议。”
窦乂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如此就好,郎君识大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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