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新酒刚下,是为缸头。知道佳客远来,窦某无物可赠,思来想去,也只有刘公酒拿的出手。也因此,聂某缅颜求了刘公,将今年的擒奸酒全部卖断于我,今日全部赠给诸君。至少今年,只有诸君能饮此酒,天下再无人有此口福了。”
聂全义哈哈大笑,长安客们不由得暗暗心惊,他们都是商贾,自然明白物以稀为贵的道理,聂记竟然买断天下名酿,赠与他们,哪怕是皇帝也吃不到了。
若是携此酒到长安,不知道会有多少王公权贵来求酒,这是多大的荣耀。贾人身份低贱,最看重的就是脸面,这就是他们不惜重金结交士子的原因。聂记送他们的,其实不是酒,是尊严,这是什么珍贵宝贝也比不了的。
成应臣拱手道:“郎君之情,不知何以为报。”
聂全义看着成应臣,诚恳的说道:“聂某诚心设毬局,借重诸位之处还有很多,这些身外之物不算什么。”
马琨却忽然问道:“如此美酒,为何要叫擒奸酒呐?似乎。。。似乎有些不吉。”
一众长安客都不满的看着他,这家伙从来都是败兴的性子,得了便宜还要挑毛病。
聂全义却不以为意,他举起酒盏,笑呵呵的说道:“来来来,诸君饮了这盏酒,我来说说此酒的来历。”
宾主一齐大笑举杯,共饮了第二巡。
聂全义放下酒杯,微笑着说道:“说起来,这擒奸酒还真有一段佳话。当年太原府少尹毛鸿宾爱此酒如命,一日离不得,后来毛公调任青州刺史,生怕再也饮不到,就以车载酒,携酒上任。
不成想行到魏博镇莘县,错过了宿头,夜逢劫盗。贼人打开酒坛,酒香逼人,哪里耐得住,取酒而饮。贼人都是贪得无厌的性子,吃了就停不下来,越吃越多,终于一醉不起。
毛公趁机逃出至县,带领兵丁携刃而来,众盗贼还在醉中,官军不发一矢,全部逮拿。此事风传河朔,游侠之辈有言:不畏张弓拔刃,唯畏白坠春醪。也因此,河朔之人称此酒为擒奸酒,风传到河东,太原市上也以此称呼。”
窦乂大笑道:“着啊,此酒擒贼缉凶,可是上上大吉。”
众人一见如故,谈谈说说,不知不觉酒过三巡,佳肴也换过一道。聂全义拍拍手,廊下歌舞伎缓步登堂,乐舞开始了,却是龟兹乐舞《太簇宫疏勒女。
窦记诸公习惯了大石雅乐,长安虽说也流行西域胡乐,到底不如太原胡风之盛,对这羯鼓胡琴,金发舞姬十分新奇,看的津津有味。
不知不觉,两帮人之间小小的陌生尽去,宾主在乐舞之中饮酒闲聊,说说两都的风土人情,市井趣闻,行情短长,都有些相见恨晚之意。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有仆役点燃了火烛,聂记出手豪阔,不吝灯油,歌舞堂上亮如白昼。酒香四溢,歌舞莺莺,微醺之中,与侑酒新罗姬低声调笑,恍如人间仙境。
见酒宴渐渐进入高潮,聂全义探身到窦乂身侧,低声说道:“窦公若是方便,可否到茶室奉茶。”
窦乂微微一笑,心知正事这才开始,他低声说道:“自然是客随主便。”
两人悄悄站起身,一前一后转到屏风之后,原来这里还有一个小门,通过一个昏暗的走廊,直通一间曲室。
廊上跪坐着一个绝色女子,见二人走来,微微一笑,轻轻拉开了茶室的门。聂全义肃手想请,窦乂也不客气,当先进了茶室,两人一同坐到榻上。
在坐塌对面,有一个精致的茶几,那绝色女子进得室中,轻轻阖上室门,然后无声的坐茶几旁,向二人躬身施礼。
在暖色的灯火下,这女子肤如凝脂,美目流波,就是见过大风大浪的窦义,也不由得怦然心动,脸颊泛出了一丝红潮。
聂全义说道:“此女名花奴,是太原府茶道圣手,算是聂某体己之人。若窦公不嫌弃,就赠与我公,侍奉巾栉如何?”
窦乂微微摇头道:“老夫老矣,岂能夺人所爱,能一品佳人良茗,已经是人生之幸,岂敢另有他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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