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是小失误,他们遗失了太原两市最重要的东西,接下来不是考虑商路,而是考虑如何狼狈逃出太原城了,这么久的出生入死,如今功亏一篑,实在令人发狂。
忽然,烛光暗影处,传来嗣昭疯狂大笑,且一发不可收拾。
敬思骂道:“入娘的,到了这个地步,还笑得出来,这南蛮儿激出了癔症不成。”
嗣昭爬起身来,盘膝而坐,笑的前仰后合,不可抑制。
高文集劝道:“郎君莫要伤悲,就算我们退回云州,还有卷土重来的机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嗣昭疯狂的摆手道:“非也非也,我是好笑世事之奇,实在是出人意料,实在是有趣。”
高文集也来了气,不满的问道:“我等吃了这等大亏,很有趣么?”
嗣昭终于收敛了笑容,沉声说道:“非也非也,这些日子,我一直心中不宁,我也不知是为什么。现在我明白了,原来我心中一直有个隐忧,就是幽王党在哪里?”
他走到水瓮旁,用水杓舀了一勺水,痛快的喝了一大口,放下水杓,继续说道:“最近太原市井最大的事情,就是沙陀、聂记和点青郎的虎争。如果幽王党坐山观虎斗,那么无论最后的结果如何,都对幽王党不利。
可是这么久了,为何幽王党一直按兵不动呐?他们在等什么呐?他们越是不露面,我就越是害怕,因为他们在暗处,我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如今,他们终于露面了,虽说让我们吃了大亏,我倒是松了一口气,他们终于来了。”
敬思冷冷说道:“来了就是个狠的,这些你满意了?”
嗣昭冷笑一声,说道:“幽王党好大的声名,其实不过如此,他们根本就没有明白,那枚私钤对于沙陀,对于聂记,自然是性命攸关。但是对于幽王党,却是一个巨大的祸胎,到时候他们想吐都吐不出来,最终断送他们自己。”
高文集奇道:“这又是何意?”
嗣昭笑道:“你想,若是聂记、点青郎还有太原市井,都知道那枚私钤在幽王党手中,那会是什么局面?”
高文集想了想,说道:“聂记自然要拼命夺回私钤,花多大的代价也认了,不然他们支撑不了多久。
点青郎自然也要这个东西,有了这个,就可以拿捏聂记,至少可以谈谈条件,落些好处,幽王党可不是点青郎雇主,他们取宝可不违生意之道。幽王党嘛,拿着这东西,除了结怨聂记,恐怕什么也落不下。”
嗣昭一拍大腿,叫道:“着啊,正是如此!恐怕连太原市井的无赖子,都惦记这东西,若走了狗屎运,把这聂记私钤拿到手里,那可就平步青云,走上发家之路。被所有人都盯着,无论幽王党多能骗,怕日子也过不下去了。”
高文集点头说道:“只要我们在太原市上一宣扬,他们想瞒也瞒不住。”
烛火摇曳,嗣昭脸色忽明忽暗,他阴郁的说道:“尤其是他们冒充含玉大师,把天下沙门也得罪了,他们的宝贝都不知道藏在哪里。因为佛门是天下消息最灵通的所在,早晚会把他们的盖子全部揭开,靠骗术谋生的人,怕是不容易混迹太原市了。”
敬思一肚子气,听着听着,心情竟莫名其妙的好起来。这时再也忍不住,凑过来问道:“那他们明知那是个祸胎,为何还要骗走聂记私钤呐?”
嗣昭微微一笑,说道:“天下贼都知道盗窃有罪,难道就不盗了么?我想,他们一定知道我们要来晋源里慧明寺,但并不知道我们来做什么。
他们布这么一个骗局,最初并不是为了骗取聂记私钤,他们无非是想打探些消息,看看有何机会可趁。当我拿出聂记私钤的时候,面对这样的东西,没有哪个骗子会抵挡诱惑,最终把他们自己套在里面。”
敬思奇怪的问道:“那这些骗子又如何得知我们要来慧明寺呐?这个局可不小,他们做了这么一个套让我们钻,绝不是半个时辰就能布下,也许要几天。”
嗣昭一巴掌打过去,骂道:“这也想不明白,你六棱山粟特都是夯货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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