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世上绝无两个罗氏的道理,昨晚的罗氏和早起的罗氏,到底哪个是张迪妻?如果有一个不是张迪妻,那另一个忽然出现在河谷店,这就可疑了。
如果昨晚罗氏才是真张迪妻,又为何给自己下药呐?
两人写写画画,总是不得头绪,更让人不可理解的是,自己与这河谷店从未见过,无冤无仇,为何要陷害自己?
陈娇娥默默在白纸上写道:景教报复。
嗣昭轻轻摇摇头,知道自己要来朔州的人还真不少,木塔山的沙陀兄弟绝不会乱说,还有龙山寺的明慧大师,这是可以信任的人,绝不会乱说。云州的粟特胡商石重迁,和景教势不两立,没有出卖自己的道理。
他忽然倒吸了一口冷气,还有团崖山龙都洞的王彦伯道士,此人最是不知根底,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他若是和景教有牵连,自己要来朔州是藏不住的。
稍微一琢磨就能想通,自己身边有大石官员,若是莽撞杀害,只会给景教带来无穷麻烦。若是让自己吃上人命官司,等于是借官府的手收拾自己,而景教安然无恙,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报复办法了。
不过他现在被困在河谷店之中,什么疑问都法去查证,一切都只能瞎猜。
申时时分,鄯阳县尉胡聪来到河谷店,带着县司法佐和仵作等几个随从,先勘察了凶案现场,然后一个个讯问店中诸人,最后提审的是高文集和王嗣昭。
因为高文集是朝廷官员,王嗣昭是名门之后,胡聪很是客气,并未严讯,只是对食问话。已是掌灯时分,胡聪屏退左右,与高文集二人在灯下单独问话。
高文集和嗣昭详细说了昨晚的情况,胡聪沉吟着说道:“你们说的,与我勘问的大致相同,我自然相信你们无辜,因为你们没有杀人动机。
只是嘛。。。我验看了王郎君的兵刃,确实就是杀死张迪的凶器。
我还存着万一的指望,命仵作确定了死亡时辰,确定张迪是死于卯时初刻。邸仓马夫说,你们大约是张迪死后半个时辰之后结账离去,你们有作案时间。
无论人证和物证,都指向你们,我也不知如何给你们开脱。就算是司法参军蒋公断案,也不好给你们开脱,不知二位何以教我?”
高文集皱着眉头说道:“按断案的常规,谁从罪案中得到的益处最大,谁的嫌疑就最大,我们杀了人有何好处?”
胡聪摇头道:“张迪是孤儿,他死了,这河谷店自然就属于其妻罗氏,她当然有嫌疑。可据老嬷嬷和店里伙计说,她在寅时就起来操持店里,张迪被害的时候,罗氏并不在内寝。”
嗣昭问道:“这罗氏娘家还有何人?”
胡聪说道:“据里正和罗氏所说,她的娘家在朔州义诚里,也没什么人了,只有一妹。”
嗣昭心里暗暗心惊,她立即问道:“胡公,我能见见罗氏么?”
胡聪诧异的问道:“有什么不对么?”
嗣昭说道:“如果我所料不错,早起操持店里的并不是罗氏,而是罗氏之妹,如此罗氏就有作案时间。”
胡聪苦笑着摇头道:“姐妹合谋杀人?郎君如何会有这等奇思妙想。。。”
嗣昭说道:“昨日罗氏给我们的饮食,有很多不知名的山菌,食用之后十分困倦,我没有上门闩就睡了,其实昨晚任何人都可以出入我的房间。
罗氏为何这么做?只有一个解释,就是为了用我的刀杀人,嫁祸于我,如此就有了一个可能。
今日早间,其妹出现在前厅操持店务,因为光线很暗,伙计和我都以为她就是张迪妻。而其姊悄悄进入我的房中,抽出我的解甲刀,然后回到自己内寝,趁张迪熟睡杀人,再从容把兵刃插回我的刀鞘。
如此罗氏就有不在现场的人证,而凶器就在我身上,我一早走的匆忙,天色又暗,没有仔细检查兵刃,最终由我顶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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