嗣昭喝光了最后一口羹汤,把木箸放到食几上,说道:“我还要开创到卢龙幽州和太原的商路,继续扩大团队。”
康火郎摇头道:“我们在这边塞之地,我们自然可以顺风顺水,可是到内地就不行了。河朔地区的邸店商路,都是何氏把持。
当年粟特豪商何明远,靠着我云州萨保府的势力开拓了幽州商路,他的子孙却把我们拒之门外。大同军的商队,只能在易州板城和河朔诸军交易,一过大防山必被盗贼劫掠。”
嗣昭冷笑道:“笑话,我沙陀勇士是杀贼的,还怕贼不成?”
康火郎摇头道:“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我们被盗贼劫掠就罢了,就算我们打退劫匪,官军必然赶到,以通贼为名,把我们的人货全部扣下。找到何家,他们会说,费尽钱财疏通,人能放出来,车畜货物是别想了。”
嗣昭不由得叹气,这就是何家的小把戏,看来幽州的商路是别想了。康火郎也放下木箸,有小祆祝进来收了食几,烹了茶,两人边吃茶边继续交谈。
嗣昭饮了口茶,继续问道:“那太原商路为何也不通呐?”
康火郎苦笑一声,说道:“河东商路,都是聂记柜坊把持,聂慕闰那个老女人,勾结太原府和河东节帅府,树大根深,手眼通天,谁能招惹的起。云州到太原的商队,最远就到代州崞县,再也不能向南了。”
嗣昭一口茶好悬没吐呛到鼻子里,干咳了半天才喘上气来,康火郎关切的问道:“郎君这是怎么了,饭后闲谈而已,不必促急。”
嗣昭又喝了口茶水压了压,这才说道:“不瞒康公说,几年前在太原风谷山驿,小子和聂记柜坊打过几番交道,入娘的,那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狠人。”
康火郎摇摇头,说道:“我们可惹不起聂记,商队都是以崞县为界,哪个敢深入河东。”
嗣昭皱着眉头说道:“不久之后,我要到太原订购铁索和石幢子,都是沉重至极之物,若是那聂记柜坊从中作梗,这可如何是好?”
康火郎有些迟疑的看着嗣昭,小心的问道:“你得罪他们狠了?”
嗣昭点头道:“他们做事过于狠辣,连续犯下命案,还要嫁祸于我,我沙陀王氏也逼死了他们一个掌家。”
康火郎忍住一口茶水,捂住嘴狠狠咽了下去,颤声说道:“什么。。。你们逼死了他们一个掌家???”
嗣昭诧异的看着康火郎,不解的说道:“这很稀奇么?沙陀王氏累世功勋,身兼使相,军中将吏不知凡几,难道还奈何不得一个商贾子?”
康火郎抬手捋了捋胡须上的茶渍,长出了一口气才说道:“沙陀王氏自然是不惧聂记柜坊,我们这些粟特商人又如何惹得起那种人,如此要把货物运出来可就难了。”
嗣昭沉吟半晌,终于抬起头,坚定的说道:“铁索,是为造福桑梓;石幢,是为故人之情。都必须要办,太原我是一定要去的,若有需要粟特商团之处,还望康公襄助。”
康火郎说道:“驼队有一半智慧柜坊契股,我们是一家人,你的事就是柜坊的事,何分彼此,郎君不必说这些话,尽管吩咐安元孝、石重迁、虞笮他们就是,实在有难处就来找我。”
嗣昭拱手说道:“如此多谢康公了。”
康火郎摆摆手,说道:“不必多礼。”
嗣昭吃了一口茶,抬头说道:“还有一件事,驼队账房要设在哪里?”
康火郎不解的说道:“自然是云州,采买货物,鬻卖货物,都是在云州市最便捷,难道还能设在别处么?”
嗣昭说道:“这只是其一,可是5百头橐驼要多少饲料?光在云州采买青料和豆料,就要多少本钱?
在木塔山,漫山遍野的野草灌木,庄园又产大豆,榨油之后的渣饼就是优良饲料。庄园本来就有牛群,多一个驼群不算什么,而且驼粪也是庄园基肥,一举多得。且新城到云州,不过百里,2、3日脚程,碍得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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