嗣昭还是不明白,问道:“边塞之地靠的是弓马,不是姓氏,仆射公何畏于崔家?”
执易说道:“主公是何等人物,怎么会畏惧一个书生,就算是门阀世家,在这里也是军法为大,主公杀他如同杀一只鸡,都不用请旨。只是河东至重,是我大同军和振武军军粮所系,主公不愿轻易得罪崔家。”
嗣昭叹道:“明白了,要想活下去,仅有弓马远远不够,还要有粮啊。”
三个少年轻袍快马,出了单于都护府南门,就进入蛮汉山中,剩下的路也好辨识,只要沿着振武河谷行百里,就是黄河河套东北角的东受降城,河滨渡就在东受降城南10余里。
狂暴的燥热已经过去,三骑快马在青山绿水之间小跑而行,心情也畅快起来。这条路没有官驿,但是沿途有军堡,也有堠台烟墩,调动兵马十分方便。
当晚,三个塞下少年就宿在一个墩堡中,墩堡军汉长年累月驻守在荒山野岭,十分孤寂,见有同侪前来,自然大为喜悦。
墩堡十将名拓跋审建,是拓跋部党项出身的军官,祖上早就内迁,且宿卫京师,其实他是轮戍的军将,并不是塞下部兵。
80年前,在党项诸部与吐蕃拼死奋战,争夺夏州的时候,大虫氏、臧才氏这些小部却东迁河套,撇下同族血亲,使拓跋党项死伤惨重。
所以,虽然都是党项羌,但拓跋党项却最恨大同军、振武军一带的党项。拓跋审建虽然早已是大石官将,与银夏拓跋党项不相干,但几辈人以前的怨恨依然没有忘记。听说这三个少年是去河滨渡杀羌,这家伙更加喜悦,立即命部下摆酒款待。
这里是边塞苦寒之地,食馔自然不精致,但这里野味众多,蘑菇山菌应有尽有,三个少年吃的欢畅,一宿尽欢。
酒至半酣,拓跋审建就给新朋友表演了一样绝技,他善用绳索,能在飞驰的骏马上套住任何东西。借着清冷的月光,审建跨马飞奔,一群醉汉随意抛过杯盘碗筷,无不被审建挥索套住,让少年们大开眼界。
嗣昭酒意上涌,也起身离席,给大家表演了杖击制钱的绝活。嗣昭用黑巾蒙眼,挥杖猛击摞成直柱的铜钱,他连续挥杖,一个一个击飞铜钱,让醉汉们大呼叫好。
可惜,嗣昭手上功夫还是不到家,只击飞了3枚制钱,第四杖挥出,把铜柱打的四处乱飞,惹得醉汉们疯狂大笑,吹口哨。
当夜,他们就宿在烟墩之中,嗣昭和两个军中兄弟谈起了驼队的事情,也讲了智慧柜坊和自己特殊的关系,拜托他们照料一下,主要是安全问题。
在这边塞之地,沙陀王氏不会害怕任何盗贼,怕的是那些凶悍部落,穷极无聊之下,没有他们不敢抢掠的商队。
但是有官军照料就不一样了,没有任何一个部落敢动官府的东西,就算是契苾、党项这些强部,也害怕官府征讨。
在这里,振武军就代表大石天子,普天之下,莫非王臣。
2个军校正是少年人,没有那么多计较,既然是和沙陀王氏有关的生意,哪有不尽心尽力的。关于驼价,骆执易告诉他,不必到市中收购,只要跟各个部落打一声招呼,到天冷没有草料的时候,诸部自然就会把骆驼送到牙城军中,根本不用缴市易税,驼价更便宜。
嗣昭大喜,如此驼队的成本又减了许多,他现在用钱的地方太多,能省俭一分就是一分。何况这一下,至少省下千缗钱帛,这可是一大笔钱。
第二天刚蒙蒙亮,少年们就趁天气凉爽出发了,与拓跋审建依依惜别。
这一日,少年们快马轻骑,当晚就赶到了东受降城,不过他们并不到河滨渡驻军报到,而是来到鹚崂台大峡谷。
党项人并不傻,明明知道河滨渡口驻有重兵,不会从这里偷渡黄河。
黄河在东受降城折而南下,在群山之中奔腾,似乎是一柄利刃切开了连绵大山,水流自然疾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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