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不良人 (3-2)

进通正色说道：“掌参谋陈昰和从事李炜，他们家在何处？有何来历？”

高文集凝眉想了想，才说道：“陈昰字霈霖，河东蒲州人士，进士出身。咸顺元年，卢简求卢公任太原府尹之时，征辟入幕府，至今已经侍奉过四任太原府尹，是太原府资历最深的僚属。

从事李炜字子恒，以门荫入仕，并无过人之能，只是雅好围棋，以棋艺侍奉前任太原府尹郑从傥公，也算是资深僚佐。因为陈昰同样棋艺甚精，两人是莫逆之交。

陈昰的府邸就在福昌坊，和沙陀王氏一个街坊，王邸在正觉寺以东，陈邸在正觉寺以西。李炜宅在大化坊。”

进通凝神思索了一会儿，这两个太原府官员品级不高，却掌握着很大事权，尤其是陈昰，并不好对付。但是他们背后并无位高权重的大员，无非是靠太原府尹的权势，一旦他们的主官崔彦昭失势，也无人会管他们死活，现在正是报复他们最好的时机。

见高文集恭恭敬敬跪坐在下首，他不由得有些得意，有这个太原城中市井之王，还愁对付不了两个无权无势的家伙么？

进通继续问道：“他们两家，有什么不太寻常之处么？”

高文集说道：“像他们这样的官儿，太原城中不知道有多少，实在想不出有何不寻常之处。”

进通脸一沉，说道：“既然如此，老高你好自为之吧，绮珠，送客！”

高文集大喊道：“等等，容我想一想。”

沉吟片刻，不良帅说道：“陈昰有一寡母，听说此人事母至孝，赢得了不少官声。李炜嘛。。。此人十分惧内，膝下只有两女，并无子息，却一直不敢纳妾，成了太原官场笑柄。”

存璋怒道：“这算什么不同寻常，天下这种人不知道有多少，我是问你，这两个混蛋有什么短处！”

高文集心中突的一跳，他终于明白了，这沙陀儿绕来绕去，对自己威逼利诱，就是要对付那两个太原府官员。他最怕牵涉到官场争斗，也是他的生存之道，只是现在自己走投无路，除了王家，也确实无依无靠。

几乎在片刻之间，他就决定帮助这两个沙陀少年，狠狠的整治那两个官儿一顿。反正自己也决心投靠沙陀王氏，临走给太原官场添点麻烦，也算一个小小的报复，也让王家看看俺老高的手段。

他抬起头，坚定的说道：“虽说草民现在拿不到他们的短处，但是以我太原府数百不良人，查察之下，没有我查不到的秘事。”

进通叫道：“好！查他们！我要这两家的方方面面，他们什么时候生火做饭，拉屎撒尿，我都要知道。”

高文集叉手施礼道：“喏！”

闰2月下旬，太原王邸开始置办行粮，每名沙陀军战士要准备酒2升，二十分之羊肉，白米5合，牛肉2斤，胡饼2个，馒头1个，蒸饼1个，散子一枚，菜5两，糕羹3合，包括羊头蹄、酱羊肚、羊肝，三分之合盐，1合醋，五分之合椒，1两姜。

马料包括粟1石，马盐3升，茭草20围，油药若干。另有大麦、小麦、荞麦、大豆、小豆、豌豆、麻、黍若干。

小进通也分到了他的单兵装备，绕腰的苇皮麸袋，马盂、小刀、锉、钳、钻、药袋、火石袋、盐袋、解结锥、砾石。

麻鞋、摊子、鞍鞴、辔头、革带、马嚼子；皮镰、柳罐、栲栳、布行槽、切草刀、大小胡瓢。

药袋里有三黄丸，痢疾药，水解散，金创药各5贴。衣物有靴3双，裤子，镰帑、抹额、六带，帽，毡帽，皮裘。另有披毡、披马毡、引马索、插楗、拌索。

甲胄武器包括皮裲裆铠一套，马朔一根，横刀一把，角弓一把，弓弦3条，箭胡禄一根，弓矢30条，牛皮彭排一个，解甲刀一把，单兵军帐1领，包括配套的横杆、梁、钉、桩、锤等等。

王邸金曹郭崇韬还发给他一个大皮袋，袋子上注明了物某某。

那冷面账房冷冷说道：“十将张万进每5日勘检衣资，物有剩数，即是偷盗。如有遗失损坏，也要申报队十将，不得递相寄付，若是盗来的东西，受寄和寄物人一并科罪，你可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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