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淳笑了笑:“小恩小惠感悟不了他们,这次之所以愿意跟着本宫,是因为我有平叛的大义,否则绝不会冒着被我那表兄抄家灭族的风险来镇边平叛的。”
他语气一顿,语气复杂地轻声道:“在这些将士们眼中,守护好这片河山安宁永远是第一位。”
外侧的丁仲因肃然起敬,瓮里瓮气地道:“太子殿下所言甚是,虽说叛乱的人有不少是朝廷官兵,但我敢拍着胸脯保证,我大靖国绝大不数当兵的人,最希望国泰民安,最喜欢我们背后的妻儿老小能够安安稳稳的过好安生日子。”
众人闻言,默默点头。
这些话,唯有经历过战乱的人,说出来才令人心生感触。
识蝉眼神飘忽,时不时瞟向清凉山,看似唏嘘慨叹,实则心理不断打着小九九,小算盘正打的飞快。
当初离开晋州后,上了一次清凉山,那时夏侯淳便承诺了一句江南四百八十寺,包括而今被道门占据的灵山峻峰,都能成为佛门道场。
不过前提是他识蝉得时刻跟着,并替夏侯淳联络以白龙寺普济、赠宝高僧为首的佛门高手团,为夏侯淳保驾护航。
毕竟,夏侯淳可不想再被那萧晗宸杀一次。
同阶之内较量,夏侯淳来者不拒,可现在道门竟然不讲武德,直接以大欺小,那他就不能忍了,毫不犹豫的绑上佛门这杆大旗,来抗衡以玄宗为首的道门左翼极端势力。
身侧慕容烟一脸惭愧,“世兄,是我疏忽大意了,竟让那孙凤薇再次逃走了。”
一提这事儿,夏侯淳嘴角便抽了一下。
原来先前夏侯淳带领轻骑驰援雁门关时,但却不知雁门关具体情况如何,又加上情势紧急,间不容发,夏侯淳便先走了一步,将慕容烟、宋小婉以及郭融等人留在原地。
而郭融则承担起护卫之责,并看管住孙凤薇。
奈何百密一疏,这孙凤薇借着与慕容烟如厕的机会,给尿遁了。
事后郭融虽及时醒悟,竭力追赶上,孙凤薇竟一狠心,以废掉一臂的代价,施展了魔功,远遁而走,郭融擅杀但不擅擒,最终因为迟疑该不该辣手摧花时,让她白白遁走。
慕容烟极为愧疚,但心中又悄悄松了口气。
她心绪复杂,知道孙凤薇与夏侯淳有仇,理当诛杀但又因其同为女子,不过及笄之龄便背上父仇家恨,身世坎坷,极其可怜,故而生出怜悯之意,心有不忍孙凤薇如此被诛。
如此,犹犹豫豫,心绪复杂矛盾,纠结婉转之下,终究让孙凤薇寻了空子逃走了。
但夏侯淳并未怪她,只是拍了拍慕容烟的手腕,温声笑道:“为上者,不缺霹雳手段雷霆之心,唯缺慈悲心肠与宽恕之意,有你在我身边,我才不会刚愎自用、嗜杀成性。”
严格而言,慕容烟并非圣母心肠,她只是觉得与孙凤薇同病相怜,不忍心罢了。
但话又说回来了,若慕容烟生着一副铁石心肠,性格乖张狠厉,手段阴损毒辣,夏侯淳也不会真正放心,至少不会将这种人视为体己人。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不仅好人喜欢良善之人,凶恶之人也喜欢良善,至少跟宽仁良善之辈在一块,不担心对方从背后捅刀子。
张明月与姚崇跟在身后,俩人间距似远似近,时远时近,看得人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尤其是中年剑客郭融,抱剑环胸,暗暗鄙视的看了一眼姚崇,心中腹诽七尺男儿竟然如此犹犹豫豫、扭扭捏捏,真是丢尽了我们男人的脸。
他恨其不争怒其无用的冷哼一声,直接勒马扯一边儿去了。
反倒是姚崇与张明月俩人,同时舒了口气后,又下意识相视一眼,继而很快移开。
患得患失中带着朦胧与神秘,故作正经中又藏着苛求与希冀,绷紧俏脸与故作镇定粗犷脸颊下,各自留着忐忑与紧张。
简直比谍战还要惊心动魄,比战阵厮杀还要小心翼翼。
天心淡淡的瞟了一眼慕容烟后,又对夏侯淳轻嗤道:“你就惯着她吧,总有一天会给你惹出事儿来。”
慕容烟低下头去,有些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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