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门之中的年轻俊杰,他了然于心,甚至还曾有所接触,可夏侯淳身侧的那个年轻和尚,他却素未蒙面,而观先前一战,连普济都下场施救,可见这位小和尚来历颇深。
该死!这个小畜生何时结识了佛门中年轻俊杰,上天何其不公。
他干涸嘴唇蠕动片刻,终究还是理智占了上风,开口便是倒打一耙:“不知殿下口中‘造反’之言从何说起?”
夏侯淳轻笑一声,也不理会这位老仆,提袍行至倒塌假山下,站在世子夏侯谟身侧,看着他假意昏厥,试图蒙混过关。
他踢了踢这位族兄,“知道我为何找上门么?”
夏侯谟闭口不答,铁了心想要装死人。
呵。
夏侯淳蹲下后,嘴角戏谑,轻声道:“世兄,你说本宫要是宰了你,晋州城的老百姓会不会弹冠相庆?”
这位一手导演‘崔氏假死’,并嫁祸夏侯淳的幕后黑手霍然睁开双目,眼中似有刻骨铭心的恨意,竭力压低震怒之意,“那我敢保证,你走不出这晋州城半步!”
老仆色变,疾声道:“太子息怒!世子先前多有冒犯,还望太子殿下恕罪,饶其一命。”
倘若他任由夏侯淳欺辱世子殿下,今日过后无论如何,他都要脱一层皮了,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夏侯淳没回头,轻笑道:“你放心,本宫只是跟族兄叙叙旧谊。”
然而刚说完,他便当着老仆的面,拍了拍这位晋王世子的脸颊,他立身而起,目光瞬间冰冷,“说吧,你把卫姑娘藏哪儿了?”
原来当日一战后,夏侯淳发现同行的卫茂漪竟然不见了,一查才知有高手将其俘进晋州城。
而在整个晋州城,有能力、有胆子,也有动机作出此事的人不多,除了他刚刚得罪的崔氏、萧氏外,便只有这位野心勃勃的晋王府了。
他倒也干脆,直奔晋王府而来。
既是回应先前的羞辱之恨,也是报那嫁祸陷害之仇。
而且他知道夏侯融一家与萧氏族人有所勾结,正好趁此机会,斩了那条从太康尾随而来的尾巴。
直接快刀斩乱麻,行釜底抽薪之事。
他目光森然,直视夏侯淳,脸上挂着桀骜不驯,似笑非笑地道:“你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住,还好意思来问我?她虽为兄府里出去的妾室,可自从被我逐出府后,其死活便与王府无关了。”
这话,明显是说老子不要的妾室你当宝贝收着,当好好珍惜,而且弄丢了是你夏侯淳的责任,与他晋王府何干?
慕容烟杏目含煞,冷哼一声,银牙一咬,“若卫家妹子有个三长两短,我便拿你的命来抵!”
“放肆!!”
一声沉喝爆起,老仆勃然大怒,“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几个胆子,敢在晋王府撒野!”
他浑厚气息轰然散开,身形突然暴起,他欲趁此机会给慕容烟一个教训,顺便擒住此女,让夏侯淳投鼠忌器。
怎料身形来得快,去得也快。
砰!
老仆闷哼一声,身形如遭重击,颓然倒退数十步,直到将镂空影壁撞塌后,方才止住脚步。
他蓦地吐出一口瘀血,气色瞬间惨白,嘴里腥味刺鼻,他死死咬紧牙关,将剧烈翻涌上来的瘀血活生生咽了下去。
出手之人,是那个年轻和尚。
老仆厉声道:“本王与佛门素来交好,小施主缘何助纣为虐,对本王出手?”
识蝉头戴黑帻,身着莲花白袍,宛若白面书生,却见他双手合什,微微一笑,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施主误会了,贫僧与太子殿下只有私交,所做所为与寺中毫无瓜葛。”
这话自然是说给晋王府内的那位听的。
至于他信不信,那就另当别论了,反正识蝉是这样对口宣称的。
慕容烟嘴角莞尔,小和尚有意思,都知道睁眼说瞎话了,看来也不是什么纯粹好人,不错。
“你!!”老仆又惊又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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