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夏侯淳也意识到了,这些人在此并非是给他助力,至少不会毫无保留的给他兵马粮草。
环视一周,方储婉拒,卫伯玉主张攘外必先安内,先把道奴铲除了再说,那么杨忠呢?
待见太子视线扫来,杨忠沉默少许后,缓缓言道:“我与诸位不同,我以为殿下当借助云霄南下之机,挟军南下,驻军太康!”
咕咚一声,正要提壶的方储直接将撞翻了茶杯紫壶,撒了一地。
卫伯玉陡然瞪目,死死地看向杨忠,寒声道:“怎么,去年谋逆未成,杨大统领莫非还想殿下来个马踏太康不成?”
这个话题太大了,让夏侯淳都不禁有些口干舌燥。
他如同牛嚼牡丹似的,咕噜咕噜灌了三杯清茶后,润了润嗓子,摆手止住场中争吵局面,对着杨忠无奈道:
“三舅这话可不能乱说,本宫今次前往幽燕,一来名正言顺,奉了中枢之命镇抚地方;二来也是协助三州诸府疏离地方军政,可不敢再说方才话语了。”
杨忠瞥了一眼夏侯淳,似乎饱含深意,不置可否。
不管别人如何,夏侯淳这个‘一心从良’的心算是从未改变。
挟军南下,兵叩太康,这不是谋逆又是什么?莫非还想来个二进宫不成?
瞧着夏侯淳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幽燕子民,可实际上东宫这位北上目标他们早已心知肚明,不是兵马又是什么?
卫伯玉心中冷笑,扯那些冠冕堂皇的借口,还都不过是为了兵谏打掩护。
最后还是方储和了稀泥,安抚两方后,再次问道:“正如殿下所言,意欲御敌于国门之外,便要四方军政协助,不知殿下可有准备?”
想要杀敌,人马与粮草怎么来,作战方略可有筹划,诸多问题,亟待解决。
夏侯淳看着他们,微微一笑:“这正是本宫前来拜会方大人的原因。”
他立身而起,朝着方储俯身一拜:“夏侯胸无点墨,腹内空空,今次前来,便是想向方大人请教御敌之策。”
方储脸色稍缓,扶起夏侯淳,“太子言重了。”
这位洛阳令当年虽是以‘贤良方正’的制科闻名,但却少有人知道,此人曾以‘经邦治国’之才入主‘探花’。
堪称博学多才,文武双全,不在‘太康八骏’之下。
而且更令夏侯淳看重的是,此人还是那位现任南康军主将方秋崖的庶弟!
稍加斟酌后,方储缓缓言道:“殿下北上御敌,首当要冲的便是边塞防御!”
“而今我大靖边境虽有构建防线,但奈何权责分散,互不统属,以致让云霄探马屡屡越境,故而如何将贼蛮阻遏于边境之外,便是重中之重。”
旁侧几人也不是不知兵,卫伯玉便冷哼道:“这话说的好听,可边境狭长宏阔,仅靠戍边士卒,如何能使万里边塞丁点不漏?何况边镇地势孤悬,少有人迹,怎能做到万无一失?”
方储摆手道:“不然,正因为边镇孤悬于塞外,且其地水草绿地零星分布,膏肥丰饶,我等可筑城以断虏道,还能给肃朔诸州的墩堡戍寨等补给供养,形成抵御北蛮的桥头堡。”
夏侯淳并非军事小白,微微皱眉地言道:“建城不是小事,更非易事,紧靠幽燕之地,恐怕无法构建出抵御云霄铁蹄的庞大边塞城。”
方储瞥了他一眼,淡声道:“我大靖庇护南楚遗民多年,他们不该表示表示么?还有前燕余孽久居燕荆,与地方势力勾连日久,若不连根拔起,日后恐成糜烂之地。”
夏侯淳抚掌一笑,宽慰地道:“如此,筑城钱粮已足近半。”
卫伯玉目光一闪,森然一笑,满脸寒霜,杀气腾腾地道:“幽燕之地远离天都峰,道观遍及三州百郡,搜刮的民脂民膏数不胜数,若不今早铲除,再小的疥藓之疾也会拖成心腹大患。”
夏侯淳心中一乐,这个卫侍郎还真是一把‘灭道之刃’呐。
旁侧杨忠忽然言道:“而今陛下亲上天都峰,牵制住了绝大部分道门势力,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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