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淳捂脸,自家这个妹子太傻,不,是太单纯了。
不忍欺骗她啊。
夏侯淳温纯一笑,滑了滑对方小鼻梁:“这难道不是婧儿偷偷告诉我的么?”
嗯?夏侯婧迷糊了。
我咋个时候告诉太子锅锅的哦。
夏侯淳防备她钻牛角尖,连忙催促道:“快走快走,晚了你太子哥哥的头衔不保!”
夏侯婧肃然点头,小手一会,霸气十足地吩咐道:“摆驾,本宫要去张姐姐那里,告诉她太子哥哥醒了!”
殿外当即传来恭诺声。
出门之前,夏侯淳微微眯眼,给刘文珍吩咐一声,“给天穹阁丘阁主传个讯,就说侄儿欲说服张相助我一臂之力。”
刘文珍心领神会,恭声道:“殿下放心,奴婢定将话语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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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雄鸡翘角司晨,时官执筹报晓,衣官穿戴衮袍,九天阊阖轻启。
辰时,靖国衣冠拜冠冕,百官朝见垂帘人。
公鸭声恰当出声:“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臣夏侯黎有奏!”一道身穿五爪蟒袍中年徐徐出列。
靖国律,亲王可袭五爪蟒袍,仅次于五龙皇袍,喻意‘与天同寿,与国同休’;嗣子亦可世袭罔替。
一道清冷声音自垂帘之后传出:“准奏”。
只闻夏侯黎俯身一拜:“臣黎闻太子夏侯淳者,品性桀骜,乖戾难近,且其鲜习文治,不修功德,反致祸乱,实非储君之选也。更兼有忤逆犯上之举,今有通敌寻奸之行,遑论太子,虽皇子亦不为也。
今臣并新任兵部主事章万育、宗正寺少卿柳牧、新任兰台令周文濮、新任谏匦副使刁玮以及太康令曹思勋等九人,恭请圣人废除夏侯淳太子之位,以肃朝纲,靖乱安宁。”
垂帘之后,头戴凤冠霞帔的妇人气质雍容,浑体华裳,俨然贵不可言。
她眸光一抬,视线透过垂帘,直抵丹陛之下,檀口轻启,声音字正腔圆:“太子者,储君也。怎可以私欲乱我法度?”
众人心神一跳,不少人目光跳跃,兴奋振动,暗道果然来了。
萧贵妃眸中悄然掠过一丝幽邃,落在那道垂拱帝国二十载的磐石身影之上,贝齿叮铃,幽幽地道:“不知张相以为如何?”
殿中目光齐唰唰地瞟了过来,凝神瞩目,侧耳倾听。
这是萧妃主政后,首次以帝王之礼,训问张首辅。
这也是靖帝缺位、太子被禁后,萧党首次将矛头落在这位靖国第一辅臣身上!
不少人目光闪烁,暗自揣测,也不知这位威隆二十载的张阁老能否扛起帝党的大旗。
如此,在百官翘首以待之下,靖国第一辅臣张江陵发声了。
他微微抬目,视线掠过帷幕,直抵那道贵人身上。
贵人呼吸一滞,似有戒备。
然而张江陵瞟掠一眼后,便缓缓移开,如同万年深渊般古井无波。
旋即,目光掠过夏侯黎,其人神色不自然,颇似心虚。
一道徐徐声音在殿中响起:
“夏侯者,乃靖国之本也,太子既为靖国储君,理当以死殉国,岂可圈禁宫垣,沉迷于妓娱游乐?”
“靖国律,帝王死社稷,太子震边陲。”
其人声音不急不缓,如同煌煌军阵般,徐徐向前。
平淡的如潺潺流水,恰似高山瀑布般隐藏雷霆之威,又若汪洋恣意般潜流暗涌,令太极殿衮衮诸公神色各异,廷臣们都为之缄默。
张江陵转过身来,在廷臣悚然一惊之中,杵剑于身前,目光一抬,淡声道:“故,中枢以为,太子夏侯淳当镇军御寇,以国而死!”
张江陵,
中书令萧元正霍然抬首,目光冷冽。
然而,紧接着,让他浑身冰冷的一幕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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