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从司刑寺六狱出来,也就是坊间百姓口口相传的天牢。罪名嘛,也就是在皇宫里砍了一个六品官的脑袋,还杀了一个千牛卫士。
如果你们觉得自己的脑袋比六品官和禁军卫士的还硬,或者以为出身公主府,我就不敢拿你们怎么样的话,大可以来试试!”
芙儿荷儿已是吓得面无血色,匍匐着趴在地上,战战兢兢地呜咽道:“婢子一定忠心侍奉,绝不敢做出半点对不起阿郎之事!”
曹悍点点头:“起来吧。”
两个小娘吓得腿脚发软,相互搀扶着才站起身,惨白的脸蛋挂着泪痕,低着脑袋抽抽噎噎,乖巧地站在曹悍身后。
“老鲁,家里要添置些人手,挑勤快、伶俐、家世清白的要,愿意卖身的就买下来,待遇比同等人家高两成。其他签订用工契文的,你自己看着办。刚才说的三条禁令,家中所有人都必须遵守,其他的规矩你来定。”
鲁正元拄着拐杖欠了欠身子:“阿郎放心,我明日就着手操办。”
“烧点水,我要沐浴净身。”
曹悍背着手迈步进了卧房,芙儿荷儿赶紧去准备。
对于自己威吓两个小娘子,曹悍没有任何心里负担。
也许太平公主送她们来,真的只是出于考虑到平日起居无人照料。
但有些事情,还是丑话说在前面比较好。
连太平公主府里都无法保证铁板一块,曹悍可不认为他这处小破庙能将人心笼络得住。
当无法给予足够的恩荣时,也就只能用铁血强硬的手段加以威吓。
浴房,曹悍闭眼仰靠在大木桶里,热腾腾的水淹过胸膛,白茫的蒸汽弥漫整个房间。
一想到齐丁香往后留在内宫,数年之内可能都无法出宫,他这心里就得十分烦躁。
这种事事不由自己做主,处处受制于人的感觉十分糟糕。
说到底,还是他自身太过渺小所至。
曹悍又想到了上官婉儿说的话,皇帝把齐丁香留在内宫,一定还有别的原因,到底是什么?跟自己有何关系?
按照上官婉儿的说法,这次他能活着离开六狱,根本原因并非是东宫和太平公主为他求情,更不是二张心慈手软放过他。
而是皇帝本就有意饶恕他,不想因为此事就要了他的小命。
否则,光凭内宫杀人这一条,就足够砍他十次八次脑袋。
或许,也因为是安定公主和张昌义这次的行为触及到了皇帝的底线,就连御医说安定公主受到惊吓得了失心疯,皇帝连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命人将她送回府,闭门思过严禁外出。
反正,武大娘心里如何想的只有她自己知道。
曹悍拧了拧毛巾抹了把脸,把毛巾枕在后颈处,仰头靠着木桶边沿,眼睛望着房梁。
吱呀一声,浴房门推开又很快合拢,两个小娘闪身钻了进来。
“婢子伺候阿郎沐浴”
两个小娘带着几分羞涩低声道。
曹悍瞥了眼,淡淡道:“芙儿留下,荷儿先出去。”
荷儿咬咬唇,目瞳里划过一丝黯然,屈膝鞠身退出屋子。
芙儿脸颊通红像两只熟透的大苹果,窸窸窣窣脱下半臂罩衣,露出白花花的胳膊肩膀,赤着脚,下身穿齐胸薄裙。
她端来水盆为曹悍洗发,抹上添加香料的胰子,轻柔搓洗着。
曹悍趴在木桶沿,芙儿又用胰子涂在背上,拿毛巾和猪鬃刷轻轻擦洗。
忙活了一阵,芙儿额头渗出汗水,脸蛋红扑扑的,湿重的水气将她的薄裙打湿,紧紧贴在身上,隐秘处若隐若现。
曹悍睁着一双泛起血丝的眼睛看着,喉咙上下滑动的有些厉害。
芙儿害羞得连耳朵尖都变得血红,擦洗身子的手有些发颤。
“上次在公主府也没见你害羞,为何这回知道怕了?”
曹悍枕着双臂趴在木桶沿,鼻尖嗅着一缕若有若无的少女气息,笑声有些戏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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