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青夕反复说不能坐下,这都快一个时辰了,沐羽渊还没有现身。
从进来到现在,确实没有看到哪个大臣坐下来的,无一例外都是站着聊天。
参加这场宴席的不仅只有任职都城的要员,还有周边数郡几个相对繁华的城池官员。
也许有个别人还没赶到,又或者是其它的什么原因也好,沐羽言此刻根本没兴趣了解。
几乎所有人都在围着自己打转,一直轮番上前交谈,时而嘘寒问暖,时而打听这些年的生活,上到治国之道,下到每天饮食作息,无所不谈,生活中无论大事还是细节,人生志向还是兴趣爱好,都成了对话的内容,甚至还有人旁敲侧击看似不着痕迹地打探着自己的性取向。
沐羽言绞尽脑汁,就算有着唇枪舌剑之才,满腹经纶之智,也难挡这排山倒海的持久战。
青夕青晓跟随着沐羽言走到三楼,确认沐羽言进入这里后,便又回身离开不知到哪去了。
沐羽安明显不在,也没看到沐羽才的身影,现在连个认识的人都没有,寡不敌众,无人支援。
围着自己问长问短的怎么看都像是文官一类的角色,周边一些眼神严肃身形壮实的不用问就知道是军营中人,那表情和气势跟之前在灵骑大营内见到的将士甚是相似。
“立身高处,遥望都城之繁华,原来是一件如此美好的事情。”沐羽言被逼退至看台,转念憋出了一小段话,想借以分散他们的注意力,一手扶着栏杆看向远处感叹着。
本想装作一脸赞美的样子,但看到眼前的风景,却发现自己的假意做作是多此一举。
极致整齐的街区规划,沐羽言脑海里不禁冒出强迫症三个字。
放眼看去远处都城边缘的城墙已经几近模糊成一道粗暗的笔直线条,移动的黑点由远及近逐渐化开变为在街上活动的人们,沐羽言当然没有见过真正古代里所描绘的太平盛世之景,但此刻用安定祥和来形容,想必也是十分的贴切。
“灵宴楼不但是与民同乐的象征,更是观风察俗的一盏明灯,引领着布衣与朝堂上下一心,重振俱灵席卷天下之风势。”一名白发老臣在旁激昂说道。
“俯视着安居乐业的百姓,亏你能这般慷慨陈词!”不远处传来带着愤意的声音道。
目光穿过人堆,沐羽言看到一双圆睁的怒目,目下脸上的伤痕清晰可见。
“你这是有何不满,俱灵重新崛起已成事实,老夫的话可有半分欠妥?”老臣上前质问道。
“不但欠妥,而且欠揍。”面对白发老者,对方寸步不让。
“想当年西荒一役,前军尽失,老夫身为督粮官拼死为运输队断后之时,你不过还是个毛头小伙,又何来这般底气在此放肆?”
“除了这事你可还有别的话?大浪向前,后浪推前浪,我就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一件事一天说个十遍遍。”
“两位,冷静,冷静啊。”一人从中劝阻道。
“如今一代不如一代,老夫愧对逝去的将士们啊……”
怎么回事?沐羽言看着两拨人在各自劝架,劝着劝着又有另外的人吵了起来。
“三少主不必在意,他们已经习惯如此。”一人看着对官员们的冲突不觉新鲜,就像在看一场犹如家常便饭的闹剧一般。
此人头戴浅蓝方巾,貌白神清,席间举止一直文雅有礼,眼里却也多了一份无奈不甘。
“阁下是?”沐羽言好奇其他人都挤一块去了,这人倒是不急不慢地靠了过来搭话。
“下官玄千白,新任协事辅从,即日起负责协助指导三少主的日程事务。”
“日程事务?”沐羽言疑惑道,自己哪有什么日程。
宴席厅门被推开,一份份的酒肉蔬果被端至精心雕刻的各张木案。
沐羽渊与同行几人一边交谈一边步入场内,好像并未听闻到厅内争执吵闹的声音。
“君上。”
“君上来了。”
众臣看到沐羽渊自觉安静地散了开来,随即作揖各喊各的。
“奇怪,为何不见大少主?”人群传出轻微的疑问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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