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锦衣卫 (2-1)

“父亲！”

“首先，真正天下百姓对君王的看法，君王是听不见的！”

“因为百姓们大多不识字不读书，而君王能看见的只有天下士人的看法，只有他们的看法才能在朝堂上让君王听见，或以文字的方式被君王看见，所以所谓的天下人的看法只是士大夫们的看法，可天下士人的看法就能代表天下百姓吗？”

“不能！”

“另外，天下士人的看法也不能代表后世对一个君王的看法，比如汉武帝，当时之人对其穷兵黩武多有贬抑，然现在父亲难道也不感慨其功，使汉匈两族之间，亡的是后者吗？”

李崇这么说，让李世民听了进去。

他是靠非正义的手段夺的皇位。

所以，他特别在乎别人对他这个皇帝的看法，怕别人说他这个皇帝做不好，不合天命。

也因此，历史上的李世民为这些虚名做了许多不符合大唐国家利益的事，比如主动和亲，比如用人不分华夷，虽得到了一个天可汗的荣誉，却也给大唐的安史之乱埋下了祸根。

现在李世民听了李崇的话后，很受启发，因而问道：“崇儿，这里就你和父亲两人，你给父亲说说，如果，我说如果，你是他的话，你会怎么做？”

李崇看了他一眼。

但李崇没有多问。

沉吟片刻后，李崇回道：“如果我是他的话，就不管别人怎么评价玄武门发生的事，也不去在乎什么天下皆称颂我、万国来朝的虚名，甚至派公主和亲外番，使其慕我中华，图其能认同自己！”

“您想想，我大唐天子何须他一外邦来承认！应该是他一外邦之君需朕承认才是！”

“说的好，我儿有大气魄，的确该这么想！”

李世民激动地站了起来。

因夺位不正而带来自卑心理的他，仿佛一下子变成了以前那个征战天下、豪气干云的秦王殿下。

李崇继续说道：“所以，如果天子需要万邦之民来承认，就是自掉身份，也容易失去本国民心，因为身为大唐天子，是要为本国子民带来尊严与利益的，如果是为他国，那便是他国天子！”

“他国子民与本国子民不能共受皇恩吗？”

李崇问道。

“那也得先成为大唐的子民，不先成为大唐的子民，是受不到大唐天子的皇恩的，不然，受到大唐天子皇恩只会是几个胡酋，他们为自己的权位永固，不会愿意让自己的子民知道大唐天子之皇恩。”

李世民不停地点首，心想自己内心的确是很想得到天下人的认同，而如今看来，越是这样想越容易走入歧途啊。

李世民不由得道：“好在天子现在没有这样做。”

李崇道：“是啊！可以后就难保咯，毕竟人言可畏！周公恐惧流言日，我担心天子不一定能做到不惧天下悠悠之口。”

“你！你这个逆子！难道还不相信陛下会做到这一点吗？”

李世民气得一掌朝桌子上拍了下去。

李崇惊愕地看着李世民：“父亲何必如此动怒，我们不过闲聊而已嘛。”

李世民寻了个借口就气冲冲地回了宫。

他没想到自己儿子居然不相信自己能做到不在乎天下的看法而保证大唐社稷的利益至上。

为此，李世民似乎有意证明给自己看，而连夜召见了李靖。

“崇儿今天的话，你还记得吧？”

李靖一来，李世民就直接问了起来。

“臣记得。”

李靖回道。

“是得选些精干之士，组成一支秘密军队，用来刺探突厥内部消息，甚至增加细作，这支军队就叫锦衣卫，你上个本，进言此事，名义上就说是你想到的主意，朕然后同意，并任你为锦衣卫大都督兼刑部尚书，到时候就由你来负责此事。”

李世民说道。

李靖作揖道：“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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