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恪,你过来”
“文硅,何事?”
“西边有座宫殿,还算完好,里边的墙抹了金,你瞧!”
潘璋说着摊开手,却是一把金粉。
“你扒了宫殿?!”
“嘘!小点声,不止我,一堆兄弟在那儿呢,你去不去!”
潘璋瞧着吕虔心有所动又犹犹豫豫的样子,直接拉着他走了……
二人的谈话却被墙外取水的青山听了个一清二楚。
……
“事情就是这样,主公”
“我知道了,此事不要再提。”
“主公,那……那”
青山想说那潘璋扒取宫殿金墙,那是大逆不道啊!
“青山,士兵们随我自兖州出来,擒徐荣,败吕布。
这一路艰难苦顿,出生入死,区区金墙,扒了便扒了,以后不许再提。”
“喏”
“你去哪?”
“我去找找还有没有别的金墙”
……
坍塌的高梁见证过这座府邸原来的辉煌。
袁遗踏入府邸,身边尽是焦土,他却走的像有路一样,七拐八绕。
循着记忆里的模样,袁遗一路向里。
虽然已经离开洛阳数年,但家的样子依然清楚。
袁遗虽然出生于汝南,但少年时随父母到洛阳定居,成长于斯。
他来到了母亲的书房,母亲受外祖父马融熏陶,酷爱读书,这也影响了年幼的袁遗。
母亲已经去世多年,自母亲去世之后,袁遗很少回来洛阳了。
母亲离开的时候,袁隗都没有陪在她的身边。
他娶母亲,也许真的只是为了外祖父的声名吧。
袁遗在房间里游走,想寻个落座的地方都不得,这让他的心仿佛又一次经历了丧母之痛。
那种天地虽大,我心无处安放的落寞与孤独。
母亲留给他的最后记忆如今也化为灰烬了。
袁遗越想心里越委屈,想起曾经耳边,母亲一句句的叮咛,一句句的训斥。
母亲温柔的手抚他入睡,母亲在他生病时流下的泪。
母亲病榻上的遗容,他牵着母亲的手看着母亲闭上了眼。
袁遗哭了。
青山看着痛苦的袁遗,不知如何安慰他。
“从小,这个家族里,没有一个人看好我,也许是因为我太软弱太善良?”
“父亲从小就对本初与公路照顾有加,对我却常常漠视。”
“我安慰自己说,父亲不是不爱我,是因为本初与公路的父亲早亡,父亲担心他们融入不了这个家。”
“于是我不仅不生气,我还处处让着他们俩,他们要的,我不要;他们喜欢的,我让给他们。”
“从小到大,褒扬属于他们,家族上下的期待属于他们,而我,才好像慢慢活成了那个融入不进去的人。”
“后来,我逐渐发现,父亲根本不是心疼他们俩,父亲,父亲……”
袁遗的泪水又一次夺眶而出。
也许只有在这里,他才能肆无忌惮的哭。
就像曾经在母亲的怀里诉说委屈,只有母亲才是不顾一切爱他的人。
“父亲其实不是心疼他们俩,他只是真的瞧不上我。
哈哈,他根本没有感情的,他考虑的只是家族的未来。
在他们眼里,本初与公路比我更像是这个家族的未来,所以家族上上下下包括父亲,他们冷落我。
他们冷落我不是为了孤立我,只是因为他们真的发自内心的认为我不行。”
“青山,你懂那种被至亲之人否定的痛苦吗?”
青山想说些什么,可不知从何开口。
“我这一次,就是要告诉所有人,我不比任何人差!
我不是你们从前以为的那位袁伯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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