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王永光那略带尴尬的神情,孙承宗故作不解道:“有孚所言有理,既然如此你为何不上书陛下,请陛下下旨将那些银两直接押解入户部呢?毕竟你作为户部尚书,对此事是最有发言权的。”
王永光老脸一红:“孙阁老何必戏弄下官,若是事情这么简单下官又何必跑来打扰您呢。”
孙承宗冷冷一笑,脸上露出嘲弄之色:“有孚,老夫知道你们的想法,既想要这笔银子,又不想向信国公低头?可老夫倒要问一句,只想着占便宜不吃亏,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若是有劳烦你也说给老夫听听,老夫也想去捡个便宜。”
王永光的一张脸已经涨成了紫色,只见羞愧道:“孙阁老教训的是,只是此事关乎吾辈读书人的颜面,若是轻易向一介武夫低头,岂不是堕了读书人的脸面?”
“脸面?”
孙承宗被王永光这句话给气乐了。
“什么是脸面?你给老夫记住,面子是别人给的,脸却是自己丢的,想要脸面那就得靠自己挣,你们自己没本事替朝廷挣银子,别人送来了你们连这点脸面都不肯抛下,还指望着别人把银子跪着送到你们跟前求你们收下么?
若是这般,老夫也将丑化说在前头,这样无能的官老夫是要弹劾他的!好了,你先回去吧,好好想想老夫刚才的话,若是还想不通,那就别怪老夫上折子,请皇上下旨将那些银子送回江南或是收入內帑了。”
“是多谢阁老指点。”
王永光满脸羞愧的走了,在他走后不久,朱国桢和韩爌联袂而来。
将两人迎进门来后,孙承宗笑道:“你们来的可真不巧,方才有孚刚从老夫这里离开,你们若是早来片刻,说不定就碰上了。”
韩爌轻哼一声:“碰上又有何用,我和平涵公原本就是来你这里躲人的,巴不得一个人都不见呢。”
说话间三人相继落座,姓高的老仆赶紧端来茶水。
朱国桢端起茶杯品了一口,这才对孙承宗道:“恺阳公,这都三天过去了,那帮子家伙死活不肯低头,我与虞臣却是担心那队押运银子的江宁军一怒之下带着银子返回杭州,那可如何是好?”
“这也未必没有可能。”孙承宗皱起了眉头,“老夫也正是因为担心此事,这才提议陛下以三日为限,让朝中百官各抒己见,这样一来咱们也好说话,可没想到那些人居然如此固执,适才王永光来找老夫,就是想让内阁向陛下上书,请陛下下旨,然后他们顺水推舟的将银子收入户部,这样一来皆大欢喜,只是被老夫拒绝了。”
“哼,尽想美事!”韩爌顿时就怒了:“前些日子他们弹劾信国公的时候一个比一个起劲,现在看到人家把银子送来了,一个个眼珠子全都红了,想要银子却又拉不下这个脸,却想着让咱们三个替他们背锅,凭什么啊?老夫宁愿将这些银子送回杭州也不愿意替他们擦屁股!”
“稍安勿躁。”
朱国桢拍了拍韩爌的手臂示意他冷静,随即才对孙承宗道。
“恺阳公,说句心里话。其实满朝百官谁不知道此番信国公将这么多银子送来就是来打脸的,可咱们却偏偏还不得不将把脸伸过去让人打,这阳谋让人不得不佩服啊。
这个亏咱们吃了也无所谓,必经人家可是送来了真金白银,还不许让人出口气么,只是老夫最担心的是,信国公在杭州之事一旦得到了朝中百官的默认,接下来这样的事会不会继续在绍兴府、宁波府、扬州府和苏州府等地继续上演,若果真如此的话,整个江南恐怕就要大乱了。”
“是啊,这也是老夫最为担心的。”孙承宗脸色也沉了下来,长叹了一声。
“信国公此人虽然不读四书五经不通经义,但其人却是不学有术,无论是打仗还是治国都有一手,说实话,在某些方面就连老夫也自愧不如,但其手段却太过酷烈,你的担心确实是有道理的。”
韩爌也无奈道:“是啊,此人桀骜不驯又手握重兵,其人又深得陛下信任,若是铁了心在江南闹事,咱们确实没有太好的办法挟制他。只是老夫就不明白了,此人手握十数万江宁军,这两年又组建了福建水师,若是一旦为恶,则大明危矣,陛下就一点也不担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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