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随着一声闷响,张升重重的倒在了地上,猩红的鲜血混合着脑浆从额头上那个犹如拇指般粗大的洞口泊泊流出,令人感到惊悚的是他的脸上还保持着临死前哪种矜持和淡然的神情。
“你你居然敢杀人?”
周围的官员看着倒在血泊里的张升全都惊呆了,按理说向他们这样宦海沉浮了那么多年的官员,什么场面没见过,死个把人压根就不叫个事,不少人还曾有过奉命监斩死囚的经历,也算是见过血的,但像这样一言不合便当场杀人的事他们还是头一回见到,尤其杀的这个人还是一名四品知府,这事可就不一样了。
潘汝桢看了地上躺着的尸体,又看了杨峰,眼中先是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随后就被愤怒所代替。
他再也顾不上官场礼仪和体统,伸出了手指向了杨峰,直呼起了杨峰的名字:“杨峰,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当着本官的面杀人,你眼里还有没有朝廷,还有没有王法?”
“王法?”
既然杀了人,杨峰也就不再客气了,面对潘汝桢的指责,他冷声道:“潘汝桢,本公奉了陛下的御旨剿灭贼寇,出征前陛下已授权本公,对二品以下官员有先斩后奏之权。
这个张升不但对本公不敬,而且还在战阵前扰乱军心,本公按照军纪对其处斩,有何不可?本公也不怕告诉你们,在战场上军纪就是王法,任何人胆敢违反军纪的,就别怪本公按照军纪处置了。别说一个区区的张升,就算是你潘汝桢违反了军纪,本公照样会将你就地处斩,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
“处斩本抚?”
潘汝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可是一省巡抚,堂堂的二品大员啊,这厮居然敢叫嚣着要处斩自己,他是疯了还是傻了,大明朝立国至今还从未有过巡抚被军队统帅处斩的例子吧?
虽说皇帝是给了他可以对二品一下的官员先斩后奏的权利,但按照惯例,这不过是一种态度而已,皇帝给了你这个权利,但并不代表你可以肆无忌惮的使用,杨峰真要这么做了无异于自掘坟墓啊。
潘汝桢被气得身子都开始摇晃起来:“好好你个杨峰,本抚倒想看看你敢不敢这么做,如今本抚就在这里,你倒是杀死本抚啊?”
杨峰打量了他一眼,“你这人倒是有些奇怪,居然有这种要求。也不是不可以满足你,这样吧,你在这里当着众人的面高喊三声,打倒大明皇帝,老子要造反,这样一来本公立马就满足的你的要求。”
潘汝桢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到底是你傻还是我傻?他真要干这么高声喊出来,别说杨峰了,就是他的官员都可以当场没有任何迟疑的将他当场捅死。
潘汝桢还想说什么,杨峰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眼中露出凌厉的光芒环视了众人一眼,毫不客气的说:“老话说得好,秀才造反三年不成。
你们这些人除了耍嘴皮子还会干什么,如今大敌当前,杭州府危在旦夕,你们还有心思搞排除异己那套,本公把丑化说在前头,有谁再敢挡住本公的路,张升就是他的下场!
还有你潘大人,别以为你身为一省巡抚本公就不敢把你怎么样了,惹急了老子,照样把你给当场斩首,事后本公屁事也没有,你信不信?”
“你”
潘汝桢死死瞪着杨峰说不出话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有心想要继续叱喝杨峰,却又有些心虚。
什么是视人命如草芥,这就是了。
张升的尸体还在地上躺着呢,一言不合立马杀人,而且还是自己亲自动的手,这样的疯子就问你怕不怕。
潘汝桢也想当着身边众多官员的面大声高喊一声,“老子不怕你,有种就干掉老子。”
可他真是的怕啊,别看他今年已经五十七岁,可以他如今的身体状况,自付再活个十几二十年应该不成问题,又怎么可能因为一些口舌之争而丢掉自己的性命呢?
不知过了多久,潘汝桢率先败退下来,收回了目光,深吸了口气道:“如今大敌当前,本抚不与你争执,但等到打败了贼寇后,本抚必然是要参你一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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