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州府作为杭州府的近邻,虽然不如杭州府富庶,但也是一座拥有二十多万人口的城市,它的城墙约莫有两丈七米左右的左右高度,虽然比不上京城和金陵12米的高度,但在这个年代来说已经算得上是比较高大坚固的城池了。
而这座昔日里看起来高大坚固的城池却早已不复往日的壮观,原本被青砖包裹着的外墙上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大坑,犹如一名满脸麻子的丑八怪,城墙的地面上不时还能看得到没有风干的血迹。
李岩拄着一把长剑站在一个城垛后,看着数百米外那些正在忙碌的江宁军炮兵们,一股绝望的心情涌上心头。
李岩是个颇有侠义心肠的人,但同时也是个自负的人,这点从他昔日里的所作所为就能看得出来。
出身于河南一个官宦之家的他按理说天生就属于地主阶层,跟那些从地里刨食吃的农民是对立的,可他不但没有盘剥百姓,反而想方设法的为那些百姓说话,为此不惜跟与他同为一个阶层的地主官绅闹翻,为此甚至还加入了李自成的流寇。
他之所以加入李自成的流寇是因为在他认为大明经过近三百年的时间,早已腐朽不堪,整个大明诺大的土地早已被各地的地主士绅们瓜分完毕,不到一成的人占据着九成的土地,可整个大明的赋税却压到了只有一成土地的农民身上,这样的大明若是不崩溃才是没有天理。
客观的说,李岩的想法没有错,历史上大明确实亡在了土地兼并上,而他辅佐的李自成确实也攻下了大明的都城,亲手灭掉了大明的江山。
在他看来朱元璋能够从一个乞丐混成了开国皇帝,没有理由驿卒出身的李自成不行。
但是他却错算了一件事,那就是李自成或许在韧劲上可以跟朱元璋比一比,但若是抡起眼光、魄力以及治国的水平,李自成比朱元璋差了十八条街都不止,否则另一个历史时空里也不会出现明明拿着一手好牌却被打得稀烂的情况发生了。
更重要的是,这个时空由于出现了杨峰这么一个变数,李岩原本的命运也出现了大的转折。
今天是江宁军攻城的第二天,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天时间,但李岩和城墙上的流寇们却感觉像是过了一年般漫长。
从昨天到现在,江宁军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集中了近两百门火炮对着徽州府的城墙不停的轰击,火炮的攻击下,李岩所在的北城墙早已是伤痕累累,原本用来保护守城士卒的城垛也被炮火掀飞了大半,失去了城垛保护的流寇们只能苦苦咬牙支撑。
虽然李岩很想把城墙上的士卒撤下去,只留下少部分的观察哨,但看到距离自己只有数百米的那一步步云梯、盾车以及无数手持火铳的军士,李岩只能将这个诱人的想法跑到了脑后。
不是他不心疼士卒,而是他很清楚,只要他胆敢把城墙上的士卒扯下去,对面的江宁军立刻就会化佯攻为总攻,那些正虎视眈眈盯着自己的成千上万的军士就会如同饿狼一样扑上来,凭借着少量的观察哨想要抵挡那些如狼似虎的江宁军简直就是做梦,城墙陷落也就是分分钟的事。
“军师,咱们不能再这么打下去了,若是再这样下去的话,咱们撑不了几天。”一名脸上被硝烟熏得黝黑的汉子小跑着到了李岩旁边,急切的说:“军师,从昨儿个到现在,咱们在这城墙上已经折了一千多名汉子,这可不是那些死兵营的炮灰,而是咱们老营的兄弟啊,这仗不能再这样打下去了。”
这名汉子不是别人,正是自告奋勇留下来跟李岩一块守城的郝摇旗。
虽然死的都是李岩的人,但这样的损失就连郝摇旗看了也感到心惊,他同样也担心李岩在损失过大后会把他的人也拉到这里来,那时候他才是想哭都没眼泪呢。
李岩反问道:“那你有什么好办法么?”
郝摇旗摇头道:“俺也不知道,不过俺却明白,若是再这样下去,不出两天咱们的人将不战自溃。”
李岩沉默了,只能光挨揍却不能还手,任凭再坚强的人也受不了啊。
如今守城的人虽然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闯军精锐,但挨了一天多的轰击,士气也隐隐有了不稳的迹象,若是在这样下去,他也不敢肯定还能坚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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