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毒妇,再说一句打死你,我死都不会背叛司长。”
少妇脑袋缩了缩,她看着篮子里熟睡的孩子,语气软了下来:
“孩他爹,你想想孩子。”
汉子沉默了一下,将铜钱捡起来塞进包袱里,哑着声音:
“我曾是街痞无赖,幸得司长看中,才能进神皇司,娶妻生子,还在老家置了几亩田地。”
说着,他温柔的看着摇篮里的孩子:
“做人要知恩图报。”
妇人没再说话,转头收拾散乱的衣裳。
突然。
“汪汪汪!”
前院响起犬吠,伴着嘈杂急促的脚步声。
汉子瞬间如遭雷击,握紧包袱的手青筋高高凸起。
他一把抓住颤抖的妇人,“你快带文儿躲进地洞。”
“不要”妇人绝望地乞求。
汉子捏紧妇人细腕,颤着嘴唇:“求你了,快躲进去。”
“相公,相公”妇人几乎瘫软在地,泪如泉涌。
汉子眸子里全都是红血丝,胸口起伏剧烈,全身都在颤抖。
他一把将妇人横腰抱起,另一只手提摇篮,慌忙跑到庖厨,掀开地上的盖子。
汉子不顾挣扎哭泣的妇人,将她推进地洞,亲吻了一下摇篮,哽咽道:
“你下辈子还要做我的女人,好好抚养文儿长大。”
“不要”妇人忙用手死死捂住嘴巴,眼泪哗哗就流了出来。
砰!
汉子忍着悲痛盖上盖子,抱来柴薪覆在上面。
他缓缓闭上眼睛,从腰间抽出绣春刀,狞笑道:
“神皇司百户,左育!”
说完冲了出去。
厅里身着大红蟒袍的神龙卫正在搜查,听到声响,齐齐拔刀。
周利贞见一道身影以悍不畏死的姿态杀了过来,他冷声道:
“所谓的愚忠真是荒唐可笑,杀!”
数道寒芒闪过。
左育刚举起绣春刀,鲜血从颈脖上的窟窿往外喷射,血雾飞洒。
他张了张嘴,轰然倒地。
周利贞看都没看尸体一眼,转而戏谑道:
“听说你这厮的妇人刚生育,胸脯十分饱满,便宜本指挥使了。”
“快将妇人抓过来。”
“遵命!”立刻有手下进屋搜查。
过了半刻钟,手下回来禀报:“没找到。”
周利贞脸色难看了几分,怒声道:
“废物,妇人带孩子躲起来了,刮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身旁的武家族人见状,冷不丁提醒道:
“别浪费时间,要是跑了其他绿袍,你我都承受不住太子殿下的怒火。”
周利贞盯了他几秒,厉喝一声:
“走!”
武家族人点点头,拿出花名册,指着道:
“千户赵宽,此人小妾也貌美如花,足够指挥使快活了。”
“甚好。”周利贞这才露出笑容。
神都城掀起了血雨腥风,仅仅几天,一百多个绿袍丧命,连家眷都无法幸免。
朝堂噤若寒蝉,神都城上空弥漫着苛酷与恐怖的氛围。
御道旁一辆马车。
太平背靠车壁,看着信纸怔怔出神。
保下他们性命,恩情百倍偿还。
他们自然指被迫害的绿袍。
百倍偿还。
你又该怎么偿还本宫呢?
太平将信纸叠好,掀开车帘走了出去。
她已经顾不上侄女做正妃这种儿女私情,眼下随时可能崩溃的局势,已经让她心力交瘁。
御书房。
武则天挺直腰杆,一丝不苟的批阅政务。
“母皇,你又要制造冤狱,大肆株连么?”
人还未到,声先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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