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
就像在除夕夜等待新的一年降临。
除旧换新,更换江山!
太平满脸怅然,她恨不得将反贼碎尸万段!将那些害母皇的魑魅魍魉心刨出来!
可她什么都做不了。
还在苍穹飞翔的鸽子,它能挽救局势么?
太平不抱任何希望。
接下来的时间,她要依靠李氏嫡女的身份掌握话语权,在朝堂为张郎博取一线生机。
那是一个不属于大周的朝堂。
轰隆隆
远方骤然响彻如同炸雷般的声音。
满场肃然一静,忽有人身子僵硬转头看去,紧接着更多人看去。
大家的神情变得极度骇然!
仿佛见到了难以想象的一幕!
静得如同阴森墓窖,气氛就如同滴水成冰瞬时凝结!
视线的尽头,贯通北门的中轴街道,数万道黑影带起的尘烟遮蔽苍穹。
最前方一个男子缓缓走来。
不是出征时的金色铠甲,而是月白长袍,白的让人刺目。
洁白得能掩盖玄武门城墙的血腥色。
一步。
两步。
三步
越来越近,直到世界只剩他的脚步声。
在全场眼里,世界仿佛只剩这道白袍,所有人感到一种荒谬的恐怖感。
诺大的广场瞬时鸦雀无声,苍穹大地都在此时定格。
他的脸如同凝蜡,半点笑容也无,那双眼明亮却又阴暗,似乎看着眼前又似乎空无一物视若不见。
就像一匹孤狼,在这黎明踽踽独行。
城墙上的羽林军死死低着头,仿佛那个人是瘟疫,多看一眼就要丧命。
“你们都要死。”
他停住脚步,看着城墙,发出这样的声音,说要杀了所有羽林军。
没有人敢说话,仿佛那是一头生杀予夺的神灵,他说什么都是理所当然。
就站在那里,那种威势岂止用恐怖形容,简直是难以想象。
浑身上下散发的无边杀气与戾气,几乎让众人窒息。
他无数次手持最锋利的刀,所到之处血流成河。
这一次,也一样。
寝宫。
武则天死死揪住榻上的锦被,满腔的绝望几乎要将整个人吞噬掉。
她一双眼宛如地狱恶鬼,誓要杀尽眼前这些反贼暗鬼。
可她一想到亲手缔造的帝国一世而终,便剜心椎骨痛不欲生。
没有奇迹了。
朕终究沦为一个失败者。
蹬蹬蹬
几个亲信仓惶涌进寝宫,一进来便双腿抖如筛糠,竟然连站都站不稳了。
张柬之等人目光微变,难道内廷失控了?或是陛下还有不为人知的后手?
“什么情况!”李昭德急声道。
快到摘胜果的时候,他不允许存在任何遗漏!
为首的亲信竭力控制情绪,可声音却像带着哭腔的乌鸦:
“嗬吚吚,他他他来了。”
此话,让在场文武官员都不禁心神颤栗,很是不安。
究竟是谁来了?
“到底是谁啊?”李旦带着颤声逼问。
亲信浑身麻木,过了很久才喃喃道:
“张巨蟒,他在玄武门。”
轰!
轰!
轰!
犹如九天神雷在耳边轰鸣,张柬之,李多祚,李旦等人神色剧变,内心翻江倒海。
目光极度恐惧的看着亲信。
仿佛在看鬼神一样!!!
荒谬绝伦!
此獠绝无可能出现在玄武门。
绝无一丁点可能!
他们宁愿相信李建成在玄武门死而复生,也不愿意相信张巨蟒会出现这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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