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贲同样是这个想法,他索性直言道:
“如果非要强迫的话,那没什么好谈的。”
眼看变成翻脸的节奏。
崔挹赶紧缓和口气:“那就前三点,希望诸位助我。”
说完起身长揖及地,态度非常诚恳。
“嗯。”
马车里。
十三岁的崔政瞥了父亲一眼,有些迟疑。
“说吧!”
崔元综半阖着眼。
“阿耶,此案透露出诡异,儿子怀疑张子唯是被污蔑的。”
崔政的声音有些稚嫩,话说出来却底气十足。
刚被弹劾入狱当天夜里,崔湜就遭到刺杀。
书上说,巧合之下可能暗藏阴谋。
这案子简直破绽百出,为什么都认定张子唯是凶手?
他其实很崇拜张易之
不希望偶像遭受千夫所指。
崔元综目光泛着欣慰,平静道:“你以为他们不知道么?博陵崔氏那晚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事后也会反应过来。”
“啊”
崔政惊愕万分。
“那为什么?”
崔元综意味深长,“真相不重要,只要符合所有人心里意愿,它就是事实。”
崔政还是迷糊。
“这么说吧。”崔元综直白解释:
“经过有心人推波助澜,在大众看来,千年门阀遭到张易之践踏,嫡子任其宰割。”
“当所有人都这么看,博陵崔氏便骑虎难下,只能惩治张易之挽回耻辱。”
“这就是为声名所累!”
崔政似懂非懂,板着脸生气道:“那阿耶为何要助纣为虐?”
“呵呵”崔元综摸了摸他的脑袋,苦笑道:“在你眼里,张易之成了好人,我等却是恶人咯。”
&21434&21437&32&36861&25991&23567&35828&32593&32&122&104&117&105&119&101&110&46&111&114&103&32&21434&21437&12290“不是么?正确做法应该查清凶手,还张子唯清白。”
崔政善恶分明。
“政儿。”崔元综目光深邃,唏嘘道:
“自唐以来,门阀跟皇权的斗争向来最严肃,最没有妥协余地。”
“门阀根植地方垄断文化,占据国家政权顶层,所以跟皇权天然对立,陛下登基以来,数次打击门阀望族。”
“我们几家必须联合起来,才能相抗衡。”
“所以此事对错又何妨?博陵崔氏提出要求,我无法推脱。”攫欝攫
崔政年纪显然没有这个觉悟,依旧在纠结对错:
“阿耶,你们这是混淆黑白,有违圣贤书所言。”
崔元综默不作声。
圣贤书?
没有千年门阀,天下还能保留圣贤书?早在一场场战火中毁掉了。
门阀于汉文化传承有功,就有资格定义圣贤书中的善恶。
门阀称恶。
便是恶。
如张易之。
时间一天天流逝。
转眼就是第九天。
连日的瓢泼大雨,终于有停止的迹象。
皇宫。
武则天沿着白玉栏杆缓步而行,静静地欣赏着薄薄雨雾下的花花草草。
可是,伴在她身旁的上官婉儿,柳眉似笼似舒,隐隐罩着一抹轻愁。
就如那远处轻烟般缭绕不去的雨幕,显得心事重重。
可是每当武则天转首与她说话时,她还得急忙换一副颜色,生怕武则天看出来。
“婉儿,外界情况如何?”武则天笑着问道。
上官婉儿措辞严谨道:“张督作成为众矢之的。”
武则天:“具体呢?”
“民间称他为杀人狂魔,大儒写文章抹黑他”
上官婉儿骤然停顿,不想再说下去,“总之张督作名声很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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