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司狸儿被呼唤声扰醒了。
她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揉了揉视线模糊的眼睛。
“大兄?”
“是我!”
“大兄!”司狸儿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惊呼。“大兄,你回来了!”
霎时,热滚滚的泪珠,像是长江附近五六月份的梅雨似的,掉个不停。
见家中依靠来了,她猛地扑进司匡怀里,放声大哭,声音委屈。
“大兄,呜呜呜呜……”
“今日上午…那群…那群恶徒,又来了。”
司狸儿眼眶通红,梨花带雨,泪珠将脸上的尘土冲开,在面庞上留下了两道黑色的灰痕。
她抬起头来,一边哭泣,一边用手比划。
“他们这一次带了很多很多人,拿着很多很多武器。”
“刀、剑、弓、槊……还有一种我不认识。”
“里长、亭长领着数十位邻家兄长拼死抵挡,奈何寡不敌众,被打成了重伤。”
“这群人每家每户扔下十钱后,用车运走了大家囤在地窖中的粮食,还一把火烧了大家的房子。”
“李三叔家那位七十岁的老翁原本在休息,被那群人强行架出来后,放火烧了家。”
“呜呜呜呜……大兄,狸儿没用,没有保护好粮食,呜呜呜呜。”
司狸儿说得越多,哭得越厉害。
她幼小的心灵,留下了严重的创伤。
司匡强颜欢笑,拍打着小妹的后背,“好了,不哭,粮食没了就没了,人没事就好。”
“嗯,”
司匡把视线投向一旁依旧在睡觉的司田氏,轻声询问,“大母情况如何?”
司狸儿一下子捂住小嘴,有些懊悔。
她压低声音,柔声道:“大母受到了惊吓,一个时辰之前,才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司匡郑重的点了点头。
见二人没有生命危险,他长舒一口气。
悬着的心,落下一半。
破房子没了就没了,大不了把人接到稷下,向儒家借间屋子。
他的目光放在司狸儿与司田氏衣服上干涸的暗红色血迹上,“身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挨打了?”
“没有,这是邻家兄长们的血迹。”司狸儿低着头,“兄长们受伤之后,大母领着我,挨家挨户帮人包扎止血,忙乎了好长一阵子。”
“有多少人受伤了?”
“四十多个……”
司匡眼中闪过一抹犹豫,“那……有人因此身亡吗?”
“有。”司狸儿咬着嘴唇,神情低落,点了点头,“村头的张叔……铁匠铺的牛大叔……以及李二叔……他们在械斗的时候,被活活打死了。”
“莫要伤心,此仇,大兄必报!”
“大兄,还有一件事……”
“什么?”
“那群人把我们的粮食抢走了之后,还抓走了二十多个人。”
司匡脸色陡然黑了下来,比夜色还要黑。
冰冷的声音,盖过了吹来的风,让一旁的衡胡感觉掉进了冰窟窿似的。
“抓人?”
“嗯!”司狸儿点了点头,用不确定的语气,说道:“好像是当壮丁…又或者,当家奴。反正被抓的人家,房子都没有被烧,还多留下来三十钱……”
司匡站了起来,目光森然。
他望着一旁不知所措的衡胡,义正辞严地说道:“衡兄,可否将佩剑借吾一用?”
“司公,你这是打算……”
“杀贼!”
衡胡打了一个哆嗦,下意识捂住自己的佩剑,“别!司公冷静啊!”
“冷静?子曰:是可忍,孰不可忍!今日如果是褚大在此,定然会借剑于我!”
衡胡被气势所逼,向后退了一步,暗道一声:“废话!”
公羊学派那群人的性格,他可是摸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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