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多福只是一笑了之,没有回答她,用小瓷舀起一勺红枣银耳百合汤,送到嘴边。
在这临近年关的最后一晚,一些刻骨铭心的伤心往事还是别提了。
见赵多福如此敷衍她,赵圆珠白了她一眼,阴阳怪气的咕哝道,“莫不是思念远在北地的某人吧。”
手心一抖,勺子跌回碗里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差点被汤水溅到的赵多福撅着小嘴,瞪了赵圆珠一眼。
她肯定是故意的!
自己曾爱慕朱云,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姐妹们全都知晓了。
赵多福还没出言呵斥,一旁的赵瑚儿瞟了赵圆珠一眼,似笑非笑道,“十八姐对朱副帅直恁念念不忘,可莫要再以己度人哦。”
在场的姐妹们大多抬起袖子,遮了嘴偷笑,投去善意而戏谑的目光,只有几位年幼的帝姬小脸布满疑惑,不知道为何十八姐会吸引众人的目光。
又一次被人打趣的赵圆珠,一张珠圆玉润的脸蛋,肌肤以肉眼可见的变成了粉红色,倒是与今天的樱桃红色襦裙极为相配。
赵多福见赵圆珠一脸窘迫,心中窃喜,嘴角微微上扬。
这个只比她大一个月的十八姐,对那个朱二郎春心萌动了。
她见过朱霖,颜值虽然高,但整日板着一张冰山脸,语气也清清冷冷,对皇室也不感冒。
反正赵多福总觉得朱云和朱霖的关系不似兄弟,后者更像是前者的狗腿子。
“遮莫朱云胆大妄为,却不失为一介奢遮人物。”
一旁倚案支颐的赵福金淡然一笑,杏眼眸里闪过一抹凄然。…
“二十姐往日对他爱慕有加,自然是情理之中。”
经历过那段度日如年的屈辱磨难后,她已然看淡了很多,纵使知晓朱云的真面目和“诛九族”的行径后,依然没有半分恨意。
比起那些眼睁睁看着妻子被献给胡虏,自己却无动于衷的驸马,朱云虽然有“乱臣贼子”之实,却更靠的住。
她对自己的驸马已经失望至极,日后他若能从北地归来,她只会留给他一纸和离书,再无干系。
“四姐”
赵多福变了脸色,却见赵福金神色淡淡,捧着一本道书翻看,心中心中咯噔一声,暗道四姐有出家的念头了?
一丝叹息,揉碎在这个除夕。
众多兄弟姐妹归来后,她对那个混蛋的恨意,已经消失了大半,恨也罢,不恨也罢,有些事情都是注定了的,人根本没有力量去改变。
登州虽没有宫中的笙歌袅袅,觥筹交错,但在这国破家亡,二圣北狩的时代,自己还能在故国与姐妹妯娌相聚,在除夕夜守岁,辞旧迎新,已是佛祖保佑,昊天上帝开恩了。
默然无语,良久之后,她拿起吃过的芋头糕,放进嘴里。
“二十姐,我记得你在宫中素来不吃芋头。”
永福帝姬赵佛保挠着后脑勺,疑惑的看着咽下芋头糕的赵多福。
“偶尔尝尝,倒也无妨。”
赵多福回味着那甜得发腻的滋味,一副淡淡的样子,脸上没有任何的不适……
数百里外的辽南盖州,阴霾一直绵延不退,纷纷扬扬又下过几场雪,满城银装素裹,像在岑寂中静候着年关。
奉国军节度使司府衙后院的宅邸,烛光灿烂,桌案上的银亮盘中,雪白的饺子,温热的散发着鲜香,宛如朵朵盛放的白梅花。
朱云夹起热乎乎的饺子,放在醋碟子一个翻滚,厚而适中的麦香饺子皮,包着牛羊肉和韭菜,混合着一丝醋味,咬上一口,唇齿留香。
还有一股浓浓年味,在唇齿间流动。
朱云前世每逢除夕,无外乎和家人围坐在一起,吃年夜饭,看春晚……
宋代没有年夜饭,只有宵夜果,朱云眼下又身处前线,难以见识宋代的挂钟馗,钉桃符,贴春牌。
但不妨碍朱云给自己弄上一桌年夜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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