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山海军愿意收留这些流民,刁翚纵然内心将信将疑,也只能同意。
让这些流民去辽南讨日子,总比让他们走投无路,被逼从贼,祸乱山东强百倍。
至于流民去辽南会遭遇什么,他不知道,也不想去深究了。
孙平拍着胸脯,大大咧咧的保证道,“知州放心,辽南再穷,一天两顿能保证。”
……
登州城东,皇室宗亲流寓的府邸,宽敞明亮的厅堂内一片寂静,鸦雀无声,落针可闻,在座的诸位宗亲,脸上神色皆是懵逼,震惊,错愕,难以置信等复杂情绪。
高居首座的赵偲脸色阴沉,眉目间有着淡淡的愁云,深邃的目光扫过左下方垂首不言赵多福,赵富金,赵梃和朱凤英四人,久久不语。
良久后,厅堂内响起一声长叹,带着些许哀怨的气息,揉进了些许无奈,掺杂了几分苦闷。
“知人知面不知心。”
赵偲摇晃着头,回想起那个年轻有为的青年,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
离别多日的兄弟姐妹再度重逢,自然是少不得相拥而泣,庆幸祖宗显灵,佛祖保佑,让他们得以重回故土。
赵偲感慨之余,很快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既然韦太后一行人多日前就把朱云救回了登州,为何只有赵多福四人前来,却不见韦太后等人。
按理说韦太后五月就被带回登州,官家也应该早早派人接韦太后一行人回京,怎么赵多福四人却独留登州。
在赵偲的追问下,赵多福等四人低下头,满面惭愧的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擅杀朝廷大将,强扣皇室宗亲为人质,向官家索要大笔钱粮,甚至临走前还以“屠城”威胁本地官吏不得放人……
朱云当日的所作所为,让在座的皇室宗亲一片哗然,那位在他们面前温文儒雅,平易近人,善解人意,通情达理,一副君子做派的朱云,居然是一个目无君父,以下犯上,大逆不道的贼子。
若非赵多福等人亲口所述,赵偲等人断然不敢相信朱云会是这种标准的乱臣贼子模板。
“怪不得要至十月方才送我等至登州,遮莫是前来索要钱粮的。”
赵偲回想起当日朱云在盖州的那副“为他人着想”的嘴脸,不由得眉头一皱。
他当初也是信以为真,以为朱云真的是为他们着想,想要让他们路上走的舒服些,方才等到十月抽调足够的海船送他们回去。
现在转念一想,那家伙的说辞都是在骗人,抽调的八艘海船,就是专程来登州运钱粮的。
也难怪朱云和朱霖对赵偲许诺的封赏反应平平,毕竟人家早就跟你家撕破脸皮,你口中的封赏在人家眼里自然是不值一提的。
“没想到那朱云竟是阴险狡诈,口蜜腹剑之辈。”
乔贵妃黛眉紧蹙,她原先对朱云的印象还不错,现在听完赵多福等人讲述朱云往日的行径后,只觉得三观都被刷新了。
在场的皇室宗亲也是面面相觑,显然没想到朱云那温文儒雅的外表下,隐藏着丧心病狂的一面。
看来我们当初都被那家伙的外表给欺骗了。
“九哥恁的不明事理,赏些钱粮就罢了,何苦让人寒心?”
赵偲梳理了一番前因后果,脸色越发阴晴不定,一拍扶手,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
朱云所求无外乎些许钱粮,他又不是宋人,千里迢迢的从海外回来救人,自然不会平白无故的出手相助,赏赐些钱粮也是理所应当。
以往的官家为了彰显自己的大国风范,对于前来朝贡的异邦使团,也会不吝赏赐,通过估价回赐制、定额赐予制、额外赐予制三种形式赏赐朝贡者,鼓励他们再次来朝贡。
朱云不但对皇室宗亲有救命之恩,也是华夏苗裔,同文同种,比起那些番邦之人亲近多了,他要钱粮就给他呗,你这个建炎天子再穷,区区三千石粮食也是小事一桩。
不给钱粮也就罢了,但赵九这个侄儿却犯了个致命的错误,逼的朱云跟赵家人翻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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