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虽然盛产黄金,但却是不折不扣的贫银国,北宋每年的白银产量最多也不过区区数十万两。
如今正值两宋之交通货膨胀,银价也搞价格闯关,一两白银在不少地方已突破三贯以上。
终南宋一代,除开宋末的时期,银价大致是在三贯上下波动。
朱云花费的这上万两白银,放到后面大造铁甲的绍兴年间,足够打造六七百副全装铁甲!!!
若非上次在海云寺缴获颇丰,弄到不少真金白银,朱云还真不一定能下决心花这笔钱。
不过在看到这两支标营精兵的精神劲后,原本还有些肉痛的朱云,瞬间觉得这上万两白银花的太值了。
说句不客气的,靠着目前自己麾下的五百来号弟兄,朱云都有信心横扫整个登州。
“没有立足之地,连补充兵员都是空想”
一想到自己的境况,朱云眸光黯淡了下来,他没有自己的地盘,供养麾下的士卒全靠在海云寺的缴获,补充兵员也很难。
咬咬牙,朱云在心中坚定了去辽南抢地盘的决心,又朝着不远处正在检查士卒武器装备的朱霖招了招手。
“二郎,你过来。”
将手上的鸟铳还给士卒,朱霖走到朱云面前,拱手施礼,“将军,何事?”
“弟兄们今天操练的不错,弄些酒肉来犒劳。”朱云吩咐道,精兵的肚子里要没点油水,还打个屁的仗。
“末将明白。”朱霖颔首领命,便转身离去了。
“刁知州,某尚有些军务,就先行告辞了。”
朱云朝刁翚叉手唱喏,刚刚转身正要回高丽馆的时候,却被刁翚叫住了。
“将军,还请留步”
朱云转过身,看着露出沉思之色的刁翚,疑惑道,“刁知州还有何事?”
刁翚环顾四周,对着身后的登州军将嘱咐后,又道,“将军,还请借一步说话。”
“好吧”
朱云暗道这刁翚应该没起什么坏心思,便点头应许……
“听闻前日东京城破,金人烧杀掳掠,无恶不作!可怜东京黎庶外受虏兵之难,悲乎哀哉……”
“国都被破、君父失陷,可怜我朝竟落入如此惨境,悲夫哉!”
“天杀的胡虏,实是可恨!”
“哼!胡虏再可恨也比不过朝廷昏庸让人气,官家被迷了脑子,竟会相信郭京那鸟六甲神兵!”
“若有李相公在,京师焉会落入虏人之手?!都是那帮奸臣误国!罢了李相公!奸臣误国,奸臣误国!”
……
登州城西的一间茶肆中,不论是贩夫走卒、市井小民,还是文人墨客,此刻议论最多当属不久前发生的“靖康之变”。
茶肆中的客人无不是拍案顿足,有悲痛有愤慨,也有胆小面露恐惧,更有甚者说到激动之处,愤然击桌,涕泪跺足,看那架势似乎恨不得将金人给活劈了,精忠报国!!!
当然,漠不关心的人也不是没有的,毕竟对于许多市井小民来说,比起皇帝一家落到金人手中的下场,他们更关心的是一家老小的生计。
三楼的一间雅间内,刁翚原本的绿色官袍,已经换成一件天青色圆领袍衫,头上的长翅官帽也换成了东坡巾,再配上颚下那一簇整齐的胡须,整个人端的是儒雅稳重、风度翩翩的美中年一枚。
刁翚面前同他相对而坐的朱云也换了一身便装打扮,此刻正端着一杯茶博士冲好的茶,目光落在茶盏中那色泽鲜白胜的茶水,久聚不散的饽沫,送到嘴边轻啜一口。
看着面前静静品茗的朱云,刁翚呷一口茶水,放下茶盏,沉默片刻,又迟疑道,“将军的鸟铳威力不俗,本官今日着实打开眼睛,想不到世上还有此等利器。”
“过奖了”朱云放下茶盏,朝刁翚拱了拱手,唇边泛起一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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