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久经沙场的楚云而言,不是什么大问题,但王监事的脸色已变得越来越发白,可当着楚云的面,他除了强撑着精神将强烈的呕吐欲望三番五次压制下去以外,并不敢有所表现。
所幸楚云因等待太过无聊,东张西望时刚好观察到他的情况不大妙,拍着他的背安抚道:“不要紧吧?不如你先走远一点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如何?这里暂时交给我们就可以了。”
换做平时王监事肯定要推诿几句,可现在他听到这些话,只觉得如蒙大赦,就像身负千斤货物的挑夫终于卸去肩头的重担一般,千恩万谢道:“多多谢车骑将军!”
说完,他就掐着喉咙一路小跑到远处,发出呕吐的声音。
望着王监事的反应,楚云想起自己刚参军时,也曾是这副模样,不禁感慨当真是岁月匆匆,一晃都不知过了多少年。
“嘶”
忽然,乔紫青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打断了楚云的思绪。
“有什么发现?哦不对,我应该先请问,我可以转过身来了么?”
“可以了。”
乔紫青白了楚云一眼道。
楚云转过身,走好心理准备后看向已经不成原型的尸首。
“还好王监事提前离开了,否则看到这幅景色,怕是连隔夜饭都要一并吐出来。”
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就连对惨景司空见惯的楚云,都隐隐有一种反胃的感觉。
“我猜你应该也看不出门道,怎么说?要我直接把结论讲给你听么?”
曾经身为法医的乔紫青用专业的态度向楚云问道。
“你直接讲吧,我确实没法从这些血污中看出什么。”
“那好,我就直接说结论了。”
乔紫青顿了顿,像是在让楚云进一步做好心理准备,然后俏脸上露出寒霜般的凝重之色,严肃道:“被我解剖的那匹马,是被人下毒毒死的,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另外十一匹马,也是被同样的毒药毒死的,从已经消化的草料残渣中,能验得出三种不同的毒草。”
既然死状如出一辙,乔紫青确实没有必要把其他十一具尸体也相继解剖来验证这个猜想。
“下毒?还是在食物中下毒?”
一股寒意仿佛从地底顺着脚心钻进楚云的身体,然后向上升腾,最后流遍全身每个角落。
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对马场内的战马下毒?而且还是连续作案,两次出手。
出了这么大的事,许都城内不可能没人过问,难道他不怕被查到头上么?
是外人所为?还是马场内的某人“监守自盗”?
如果是前者,一个外人要如何走进戒备森严的马场,还要避过其他牧马士卒的耳目,偷偷给一整面马棚内的战马都下毒?而且还是在它们要吃的草料之中下毒?
这难度已经突破天际了,如果一个人有这么大的本事,还是曹氏集团的敌人的话,那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单纯的为了给曹氏集团制造麻烦和损失?
他不如无声无息地潜入夏侯惇夜间休息的地方,直接一刀把夏侯惇宰了效果更好。
就算是行刺楚云,都未尝不可。
可如果不是外人,而是马场内部人的所作所为的话。
那他又是为了什么,要盯着掉脑袋的风险,做出这种近乎“报复社会”的行为?
不管是外人所为还是自己人中出了“内鬼”,楚云稍作考虑后,觉得当务之急并不是追查真凶,而是先保护好剩下的马匹,以免再有马匹被毒死。
损失十二匹战马虽然让人心痛,但以目前马场的规模来看,还在可以承受的范畴之内。
但若是这个损失继续持续下去,才是真的不妙。
“你打算怎么办?”
乔紫青见楚云思索半天没拿出个注意,催促着问道。
“先保护好剩下的马匹,再追查下毒的真凶!”
说完,楚云冲着远处看向自己这边正待命的王监事招手,招呼着对方过来。
“将军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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