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赈灾的事情,杨钊便打算去玉溪园里问个究竟。
没想到房主管先他前一步来了县衙,坐在尉廨里等他。
“说实话,我在扶风待了这么多年,这还是我第一次进到县衙里来,来看看你们这些官老爷是怎样办公的……这里面,还挺有趣的!”
房主管说的时候,一直在四处打量,仿佛是真的对这座简陋狭小的尉廨有新奇感。
杨钊和房主管只有利益关系,没有任何私交,所以向来是有话直说。
像房主管今天这样拐着弯说话,十分少见。
也显得不大正常。
杨钊耐住性子问道:“我倒想听听,是哪里有趣了?”
“哪里都很有趣!”
看来房主管并不擅长客套,一句话便将话题堵死了。
杨钊淡然一笑,决定谈正事了:“我这里有一件不怎么有趣的事,房主管想听听吗?”
“愿闻其详。”
房主管坐了下来。
并直接坐到了本属于杨钊的主位上。
好像他才是这尉廨里的县尉,正在听取下属的报告。
杨钊取过案上的灾情报告,打开后,念道:
“天宝四载,七月二十四日,扶风县正新建的水渠房公渠突然决堤,酿成水灾。共造成水渠下游天度、杏林、西溪等乡二百一十顷良田被毁,田地里将熟的作物颗粒无存,另有不少于三百间的房屋被冲垮,上千人被迫流离失所,忍饥挨冻……”
杨钊放下了报告:“不知房主管听完这些情况后,有何感想?”
房主管叹道:“灾害无情,只苦了那些受灾民众。我听说县里正在筹备赈灾粮款,若是有什么需求的话,玉溪园一定会慷慨解囊。”
杨钊并不领情,直言责问:“难道你就没有内疚吗?”
房主管惊讶道:“杨县尉……这话是何意?我为什么要内疚?”
“因为房公渠的渠堤就是你令人掘开的!”
杨钊不怕挑明了说。
“杨县尉莫要血口喷人!你说是我掘的堤,有何凭证?况且,我为什么要毁坏自己修的堤,这对我来说又有什么好处?”
房主管看起来十分气愤。
杨钊自然是不信,反问道:“我正要来问房主管,你为何要这么做?”
“哎!杨县尉既然不信,那我再解释也是徒劳了。不过我可以向杨县尉保证,房公渠决堤一事,与我房某毫不相干。”
“呵呵!”
杨钊怎么可能再相信房主管的话?
但房主管咬定了不认,他也没有什么办法。
他最多能证明决堤一事有蹊跷,却证明不了一定就是玉溪园干的。
虽然这是任何智商正常的人都能想得到的事实。
再则,即便房主管现在承认了又如何?等到真正需要他承认的时候,他必定会矢口否认,甚至会反咬自己一口。
他既然敢这么做,就想到了可能发生的结果。
所以,杨钊只能冷哼一声,却也不能再在此事上纠缠下去。
屋内陷入了沉默。
房主管开口打破了沉默:“我这里也有一个不太愉快的消息,正要告知杨县尉。”
“什么消息?”
“是关于你的消息。”
“哦?那杨某倒要洗耳恭听了。”
房主管看着杨钊道:“我刚从清河驿回来。在那里,我见到了李长史,他同我谈起了你的一些情况。”
“什么情况?”
“李长史这次下扶风,除了转移戴氏人犯,也是听说了你在县内的一些做为,他正在暗中调查你。”
杨钊不答,等房主管自己讲下去。
“他还问了我的意见。我说,杨县尉为人正直,一心为公,是个难得的好县尉。更难得的是,杨县尉还是很有才干的人,绝非普通官员可比。”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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