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山魁看着眼前的方阵,心中大骇,这哪里是什么土匪,这分明是官军的战法,顾不上猜测这股人马的来历,他指挥着几十个刀护院迎上去,想要拉近距离撕开方阵阵线,这几十名护院都穿着整齐,一手持藤牌,一手握刀斧短矛,显然是护院里的精锐。
“枪端平,不要乱!他们武器短,保持好阵线,他们伤不到你们!”
那些常家庄丁也是训练有素,一边用盾牌抵挡刺来的长枪,一边缓缓靠近方阵,但密集的长枪依然让他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几乎每前进一步都有数人倒地。
赵成杰肩上一柄长枪猛然向前戳去,噗嗤一声,枪杆深深没入一名庄丁胸口,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脸庞。
“啊啊啊啊!”他尖叫着,握紧手上的腰刀,扑向那受伤倒地的庄丁,但刚走出一步,却脚下一滑,一头栽倒在地,手伸向腿部却摸到了一阵滑腻,回头看原来是一具被开膛破肚的尸体,他恰好一脚踩了进去,他惊惧交加间用力收腿,花花绿绿的内脏肠子便被拽了出来。
“呕”他终于忍受不了,跪在地上干呕起来,全然没注意到那受伤倒地的庄丁已经挣扎着爬起来,掏出一柄匕首刺向他喉咙。
那庄丁也是油尽灯枯,匕首在他胸口留下了一刀长长的血口子上,剧烈的疼痛强行将他从崩溃中唤醒,血泪模糊了他的双眼,他找不到武器,伸手在那庄丁脸上就是一通乱抠。
“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赵成杰双眼紧闭,大脑一片空白,那庄丁的脸给他抓得血肉模糊,眼珠子都给抠了出来,直到那人彻底没了动静,他才擦干了眼泪爬了起来。
此时常家的护院已经损伤过半,好不容易接近的几人,一面要和第一排陆家军的刀牌手缠斗,一面还要应付周围的长矛。
巷口还有源源不断的庄丁涌出,但不到五步宽的巷口只能展开十人,面对这种长枪森林,武艺再高强的人也是无从下口。
前面的护院想后退,但身后推搡的人群却将他们推向长枪,一时间常家护院节节败退,眼看着就要被赶进巷子·······
这时,一个常家庄丁爬上了瓦房,大声喊道:“砸他们!拿东西砸他们!”,其余人也有样学样,纷纷上房揭瓦。
铺天盖地的瓦片砸向方阵,瞬时便有十余人被开了瓢,更有家丁张弓射箭,不到十步的距离居高临下射击,即便是软弓也能给人射个对穿。
一个健妇站在屋顶,端起一大锅开水泼了下来,正好泼到了方阵中心,几名新兵惨叫着捂着脸在地上打滚,登时陆家军的军阵便凹下去一大块,刚刚还气势如虹的新兵瞬间动摇起来······
“上城墙!从门楼上抄家伙丢他们!”
陆离迅速做出了反应,他招呼着后方的人搬来城墙中储存的守城器械,常家原为抵御流寇大批的灰瓶火油都储存在门楼上,此时倒方便了陆家军。
十几个精壮汉子抄起灰瓶,抡圆了扔向砸的正欢的常家庄丁,瞬间阵前弥漫其一片白烟,刚才还耀武扬威的一众庄丁都给呛得眼都睁不开,牛万年也领着几个弓手登上门楼,压制房上的庄丁。
牛刚刚才被卡在阵中,好不容易挤上前准备大展身手,却不想还未动手便被浇了一头开水,饶是他皮糙肉厚也给烫的不轻。
“老子让你们砸。”他气急败坏,抄起一大筐铁蒺藜,天女散花般泼向空中,巷口一片鬼哭狼嚎·······
终于,一个被铁蒺藜扎的一脸鲜血的庄丁经不住疼痛,丢下武器逃跑,瞬间,挤在门口的上百名护院,如同决堤的洪水般,轰然溃散。
“投降不杀,双手抱头跪在路两旁!我们只诛首恶,绝不滥杀无辜!”
庄丁们不知道这个“首恶”是谁,但肯定诛不到他们这些喽啰头上,部分人跪在路两边磕头投降,更多的则是哭嚎着涌入巷子。
“敌军败了!敌军败了!”一众新兵兴奋地嚎叫着,跟在溃兵后一路追杀,赵成杰刚从地上拾起把短矛,就被汹涌的人潮冲的一阵踉跄。
“成杰!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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