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台下便是一阵喧嚣。
“你,还有你。”陆离也不多言语,指着两个交头接耳的新兵,一旁的牛万山和牛刚便将两人拽出来,不顾两人哭喊求饶,便将其扔出寨门。
霎时,原本喧嚣的校场上变得鸦雀无声,一个个新兵噤若寒蝉,生怕把自己拎出去
陆离在高台上负手而立,锐利的目光从扫过众人,缓缓道:“昔日戚帅移守蓟镇,以三千义乌兵于暴雨下列队阅兵,这便是你们的榜样。”
说罢,他同样静立在高台上,底下人见掌盘子都以身作则了,更是不敢乱动。
陕北高原日照充足,此时虽是秋高气爽的时节,算不得太热,晌午的太阳却晃的人睁不开眼。
就这样,一百多人冒着太阳,宛如泥塑般一动不动。
老营的人不用操练,都聚在一旁看热闹,他们间有不少出身边军的,也晓得军中的练兵手段,也没见哪家将门不练厮杀刀枪,而练呆站的,看得一众老匪连连摇头,只觉得少主心血来潮练兵是胡闹。
一刻钟···两刻钟····时间缓缓流动,长久的站立使得众人腿脚酸痛,不少体力不行的新兵已是双腿哆嗦,汗流浃背,但台上的陆离依然背手静立着,身姿挺拔如松,众人只得咬牙坚持。
“好,全体解散,半个时辰后集合。”
话音一落,一个个新兵便瘫软在地上,校场上哀声哉道。
陆离坐在城楼上,揉捏着酸痛的小腿,这回只站了半个时辰,比起后世里pla动辄六七个小时的军姿,自然是不足为道的,不过对于这帮乌合之众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挑战了。
昨日缴获来十几石粮食,折合过来有两千多斤,可寨子里一百多张嘴,一天就要近消耗两百多斤,按自己这吃法不出半个月粮食就得告罄。
而米脂连年战乱,周围的大户都给流寇官军霍霍的差不多了,少数能挺过流寇肆虐的硬骨头,也不是自己手下这帮虾兵蟹将能拿下的。
必须要在粮食耗尽前,让这帮乌合之众形成战斗力,一想到这,陆离便阵阵头大······
·······
思量间,他余光瞥见门口的荒草间,有个小小的身影晃动,像是个衣衫褴褛的小叫花子,背着个篓子,正鬼鬼祟祟地探头探脑,恰好和瞥见她的陆离四目相视。
”啊!“小叫花子一声惊叫,却是稚嫩的女声,她扭头便跑。
一旁的牛万山见状,便要张弓放箭。
陆离按住牛万山的弓,对着远处喊道:“再跑放箭了!”
那小女孩听见威胁,心中恐慌,一脚踩空,连人带篓重重摔了一跤。
背篓里的野菜散落满地,怀里揣着的几件衣物也掉在地上,小女孩强忍着伤痛与恐惧,跪在地上慌忙收拾着地上散落的物品。
手忙脚乱间,怀里又掉出个瓷碗,掉在地上摔得粉碎,那小女孩一呆,绝望之下也不逃了,坐在地上抱着草篓放声大哭。
陆离走上前,觉得这蓬头垢面的小叫花子有些眼熟。
“你是····那丫鬟?“
小女孩泪眼朦胧间瞧见陆离的脸,擦干眼泪,哽咽道:“婢子受老爷大恩,想来送回衣物·····“
陆离恍然大悟,那衣物是自己买回这丫头时给换的,自己昨日本着鱼死网破的心思去打横山虎,把寨子里仅剩的粮食银两都留给了这丫头,却没想到她面对着几十斤粮食和银子,只拿了个瓷碗,装了半碗糜子面·····
今日她来这,是为还那身衣裳和瓷碗,另给恩公送些野菜。只是现在碗碎了,衣服烂了,野菜也撒没了·····
陆离看着坐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小女孩,觉得她这盯着菜叶哭鼻子的形象甚是好笑。
他蹲下身,拾走小女孩头上的菜叶,饶有兴趣问道:“你个黄毛丫头,怎么敢孤身来找我这杀人不眨眼的土匪?不怕我把你煮了吃了?”
“我····我觉得老爷是好人,老爷对我恩重如山,我娘说人要知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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