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章熹说父亲有几分焦虑,这就更令章祀百思不得其解,如此证据确凿之事,难不成还有翻案的可能?
如果真的翻案了,只怕是其父少不得要吃些挂落,轻则来年考功失败,不得升迁;重则发配蛮荒之地,贬为小吏,使得数年之功,毁于一旦。
可思来想去,他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解决,只得摇摇头作罢,边走边说:“那我每先行回去再看。”
别说章祀不过一个黄口小儿,对于这种官场之事无力解决,便是有心想要解决,那也需要将事情搞清楚再说,不然哪怕是再着急,也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章祀说完遥望着其父在弘治二年,完成修建的崭新城墙,心中思绪万千闲步而返。
如果章爵被贬荒蛮之地,那章祀十有八九也会受到牵连,一起到广西、贵州、云南等偏僻地方吃土,这对于他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本身穿越到古代,生活饮食什么一应都不适应,要是去了鸟不拉屎,四处都是瘴气的不毛之地,他能否活着还是个大问题。
天空逐渐放晴,万物笼罩阳光之下,心里有事的章祀,根本无心欣赏暖日高升,更没有再管章熹是否跟上,而是逐渐加快步伐。
不消一会儿,便抵达县城,本来应该熙攘成群,拥塞成灾的县城,此刻颇显萧条之色,偶有三两个人,也是匆匆而过。
章祀驻足陷入沉思,此刻章熹也赶着牛车跟了上来,见到章祀停下,也停下脚步,再行询问:“衙内为何停下?”
章祀一指空荡荡的街道,问及章熹:“缘何今日街道无人呵?”
都管笑了笑之后答:“好教衙内知晓,百姓每都去了那曲家念经祈福哩。曲禀浑家散尽家财,只要是去他家念经祈福,每日可得一斤米油,所以满城百姓都去混他个一日三餐。”
章祀眉头一皱,心中狐疑不止:“曲禀老婆就这么坚信,自己那个纨绔老公一定是无辜?”
如果曲禀无辜,换言之则父亲判错案,作为知县,手执刑罚,决百里生民死活,必须慎之又慎,更何况这种大辟之罪,若是误判人命,翌日必然被人弹劾。
若是其父误判人命大案,错将无辜当罪犯判处死刑,且不说有司是否处罚,便是父亲自己爱惜羽毛的秉性,恐怕一时也是难以接受,或许就此一蹶不振,也犹未可知。
令章祀更加不解的是他出门之时,好像并没有发生这一幕,到底是什么驱使曲禀老婆,突然做出这种行为?
满腹疑问的章祀转头便问:“如何我出城之时不曾发现这般?”
“衙内有所不知,这事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起初衙内大病初愈,不曾知晓。后来恁每日心事重重,虽然经常出城,但却乘坐牛车,如何看到这般景象?”
章熹一解释,章祀这才恍然大悟。
事实恐怕也是真如都管所言,最近因为刚刚穿越过来,很多地方都极不适应,心中对于穿越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时也是难以接受,故而并不曾关心其它,哪里又会知道县中发生何事?
不过这一切并不重要,重要是章祀也想看看,这曲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兴致勃勃的章祀,指着东方:“走,我每也去看看,混他个米油吃吃。”
章熹急忙拉住:“小衙内休要胡来,太爷是让小的将你回了去,如何敢让恁四处闲逛。”
“莫要聒噪,我已经回到城内,早一些回去,晚一些回去有甚打紧。”章祀对章熹的话充耳不闻,转道往城东而去。
“衙内……”无可奈何的章熹,只得在后边追赶呐喊。
随着越靠近曲家,街道巷口的人越来越多,章祀越过一道道街巷,便见两人站在门口争吵。
章祀仔细听了一番,大概是曲家变卖家产字画,而对方却趁机压价,因此双方闹的颇为不欢。
章祀提着雨伞上前走去,看到二人便笑脸相问:“两位这是在吵些什么?”
双方听到小孩子声音,回头一看是个小萝卜头,旋即不耐烦挥了挥手:“哪里来的黄毛小儿,快走开。”说完之后,双方继续砍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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