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章 返程 (3-2)

不管自我安慰是否有效，楼下寒暄的那些人差不多已经上来了。查理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尽量将一个地位尊贵的大国继承人的形象扮演好。

在接受了雷丁明显谦卑的问候与布本贝格的一串彩虹屁式的吹捧后，这位小伯爵的脸色不再像一开始那样忽红忽白，而是变得更自然且有光泽。

理所应当的，查理要干坐着直到女工们奉上第一轮的甜点，那是味道非常不错的瑞士风味乳酪，方便为谈判中耗费巨大脑力的诸位补冲一些营养。（说白了就是中午不管饭）

与楼下时的表现不同。谈判中的雷丁显然没有看起来那么强势，甚至比较好说话；但布本贝格就难缠多了。这位善于谄媚的胖子一边说着恭维的话一边提出各种苛刻的条件，显然是把自己当成胜利者来对待了。查理只听了个开头，就对这位一上来就猛夸自己的胖子好感尽失。

随着谈判深入，托根堡的遗产再次被提了出来。实际上这次苏黎世与施维茨的战争就是1436年战争的延续，打输了的苏黎世并没有伤筋动骨，所以在积蓄力量后发起了第二次进攻。但这次的对手实力明显上涨，并且还多了一些盟友，这让苏黎世再一次遭遇败绩。

老罗兰不愧是全能外务官员，在他三言两语的挑拨下，关于托根堡遗产的分歧非但没有随着谈判减弱，反而让双方都憋着一股气。当然，查理的眼光还是差了那么一点，这其中霍尔维尔出的力并不比老罗兰少。

终于等到了第一轮甜点，谈判双方稍作休息，查理也凳子上站起来，揉了揉屁股。

但在看到上甜点的女工是丽芙兰时，查理立马又坐了下去。鬼知道这丫头是怎么搞到这身份的。联想着自己刚来苏黎世那会遇到的丽芙兰也是女仆打扮，这位小伯爵突然开了窍，深深的看了正在闭目养神的温克利特一眼。

丽芙兰见到自己对查理做的鬼脸被无视，立马走到他面前，借着放乳酪的工夫偷偷的在愣神的小伯爵腋下的肥肉上怼了一下。

突然的袭击让查理禁不住打了个激灵，他回过神来再看向丽芙兰时，发现后者已经转身出门了。

敏锐察觉到这一插曲的布本贝格立马闭上眼睛，放在桌子下面那只手的拇指在食指上来回的蹭——这是他在思考时养成的坏习惯。

第二轮谈判即将开始，老罗兰偷偷给查理使了一个“可以离开”的眼色。小伯爵在内心极度不情愿的情况下尿遁了。

一如查理所料，丽芙兰就趴在会议室的门口，在向里面偷看。可怜的小伯爵再次被暴力蛮子女给逮了个正着。

“嘘——”丽芙兰向他打了个手势，似乎对查理打断她偷窥有些不满。

查理愣愣的看着这个女孩差不多有几分钟，在确定她目前只想偷窥会议后，一溜烟的跑了。

会议最终在老罗兰与霍尔维尔的双重干预下圆满结束。交战各方拥有至少6个月停火的“冷静期”，并在冷静期结束后决定是否继续战争；冷静期内苏黎世对外开放市场，并允许进行基础的对外交易；勃艮第作为法兰西公国应遵循其宗主国之前签订的《昂希瑟姆合约》，不能派兵参与到苏黎世与施维茨的战争中。

原本雷丁打算让施维茨人返还一些占领的苏黎世市镇，在霍尔维尔与布本贝格双双反对下作罢。雷丁疑惑的看了布本贝格一眼，出于对邦联兄弟与合作伙伴的信任，这位话事人并没有说什么。

临走时，布本贝格若有所指的对温克利特与卡尔·施提西说道：“眼下过冬的东西还没置办齐整，伯尔尼的商人来苏黎世交易时可得多劳烦二位多多保护了。”

卡尔正要说话，被温克利特用手肘从身后碰了一下，立马闭嘴不谈。

“我们可以在价格上让利。”温克利特说。

布本贝格冷笑一声，全然没有了之前的热情。他转头看向老罗兰，一瞬间脸上又堆满了笑容：“不知尊意如何？”

老罗兰点头：“查理大人已决定明日离开，之后如无必要将不再雇佣随性护卫。但贴出去的告示不能改变，不然有损勃艮第的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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