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赶到洛林宫廷时,这位说不上窝囊还是儒雅的国王正和妻子坐在外面的躺椅上晒太阳。
相比与银光素裹的根特与寒风凛冽的卢森堡,南锡的天气则老实得多,像这片土地上主人的性格一样。明媚的阳光洒在勒内的大饼脸上,为这位没有国王命的国王蒙上了一层圣洁的面纱。他忍不住伸出手来,朗声吟唱:
“我结束了战争,却找不到安宁;
我发烧又发冷,希望混合着恐怖;
我乘风飞翔,却离不开泥土滋养;
我占有整个世界,却两手空空;
我并无绳索缠身枷锁套颈,却仍是个无法逃脱的囚徒;
我无生之路,亦无死之途,即便我自寻,亦不得自诛。
我愿灭亡,但希望健康;
我爱他人,却把自己怨恨;
我在悲中食,我在苦中乐,生与死都使我停不下烦恼;
我的欢乐啊,正是愁苦之因。
我形单影只,又思绪万千,我在荒凉的野地里漫步徘徊;
我满怀戒备,也小心翼翼,我尽可能地避开他人的足迹;
我无屏障,亦无掩避,我不能将自己与人群隔离而去。
人们透过我忧愁的神态,一眼就能看穿我心中的火焰。
如今啊,尽管我避人耳目,海岸山地与森林流水,对我生命的真谛已无不洞悉,
却找不到那荒野之路,使得爱神亦不能把我追随,并整日里与我辩论不息。”
勒内的年纪不大,正值壮年的他没有匹配年纪的英气,倒像个十**岁的迷茫青年或者是五六十岁的垂暮老者一样呻吟感叹,惹得一旁的妻子哈哈大笑。这位有名无实的国王挠挠发量不算多的脑门,正要说话,刚好瞥见了想笑又忍得难受的查理一行人。
“西塞罗的魅力。”老罗兰忽然对着查理说了一句,止住了后者的笑意。
“还是有懂我的人。”勒内迎了上去,早早的张靠双臂,对老罗兰施以拥抱。
虽然对勃艮第一行人恶心的不行,勒内表面上功夫还是得有的,并且看起来更加热情,甚至还为悠哉游哉的北方来客举办了一场持续两天的盛大宴会——自从见识过菲利普喜怒无常的一面,这位顶着国王头衔的小鹌鹑在对上勃艮第时总是乖到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很多时候,恶人是老实人的克星。尤其是有实力的恶人,会让老实人接受现实,连爆发的勇气都没有。这是人类默认的生存规则,并很长一段时间里一直适用。
勒内虽然像菲利普一样拥有大量的领地与头衔,但其国力财力与勃艮第相比都不在一个层次上,甚至现在这位命途多舛的国王还背负着数笔债务——那是冒犯勃艮第的代价。所以洛林的晚宴无论是规格还是食物卖相上,都要比勃艮第差上不少。
但国王级别的宴会再差能差到哪里呢?不和整个欧洲最为奢华的勃艮第宴会相比,勒内的国王宴会还是挺不错的。
虽然卖相普通的食物占了大多数,但不乏精品。当然,宴会是分等级的,精品食物只会摆在高级餐桌上,比如查理这桌。
洛林的甜点很好吃,吃过的人都说好,查理也不例外。这次宴会中洛林宫廷的腌肉馅饼与德意志式的大蛋挞也是让查理这个娇贵惯了的贵族少爷有种不一样的饮食体验。
安东尼虽然对食物中肉类的单调与乏味颇有微词,只要他不傻就不会抱怨到人尽皆知。所有人都知道勒内与菲利普不是很对付,敢以私生子的身份在人家的地盘将主人惹怒了,纵使菲利普也不见得能保住他。
优雅的吃下手中的小半块馅饼,查理觉得稍稍有点饱了。(这句话怕读者看不懂,要作者亲自下场“解feng释ci”一下:虽然贵族们吃席大多直接上手抓,但从起手的姿势与抓取食物的力度上仍然能区分出粗俗和优雅……)他看了看和勒内相谈甚欢并时时大笑的老罗兰,又看了看与让·德·奥西交流的顶着两个大黑眼圈的小罗兰,最后把目光停留到在舞台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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