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达又去了破阵营,而破阵营的士卒们都知道了刘达身穿两铠,在太阳底下暴晒半个时辰训练的事情。
张峻带着他们全都站在太阳底下,练习冲阵之术。
刘达只是看了看就走了,没有说什么,他知道,即使是身穿单铠,一样是热得够呛。
战争时代,不只是在战场上才会痛苦,训练时也会非常痛苦难熬。
第二日,吕虔押着粮草到了钜野。
斥候一日十报,报告着黄巾的距离,派往东郡和济北陈留等地的探卒也陆续回报,曹操和鲍信等人目前并无任何异动。
刘达担心,曹操会联合鲍信,趁着黄巾分兵南下,两面出击,夺取东平之地。
如果是曹操和鲍信打退了东平的黄巾,或者把东平的黄巾赶向山阳来,那么曹操就有可能表荐任用自己人为东平国相,控制东平这块地盘。
真若这样,刘岱也是无可奈何的,与曹操撕破脸更不可能。
兖州有一大半地盘都在曹操和其党手里,现在任城国和东平国都沦为黄巾占区,济阴太守吴资就算不和曹操同党,也未必会听刺史刘岱的调令。
泰山太守应邵是汝南人,和袁绍是同乡,大概率会听袁绍之命,相助曹操。
山阳太守臧洪曾客居冀州,受袁绍之恩,也难以预料他会站在哪一边。
因此,目前的形势依然非常严峻,刘达不知道父亲刘岱感受到没有,反正这是他心里的一块大石,正压在心头之上。
与南下黄巾之战的重要性也不言而喻,如果败了,那么他们父子俩就有可能会失去兖州,只有胜了,他们才能继续在兖州站得住脚。
又过了两日,斥候回报,黄巾离钜野仅有五十里,还有两日即可到钜野城下。
城外的壕沟已挖深,城墙基本上也已修固,守城兵将布置到位,一切都准备就绪。
钜野县令卢齐和满宠把城外二十里内的一千多名百姓迁入城内,有少许不愿入城的百姓,他们也没办法,只能告诫他们藏好自己,避开黄巾。
李典来禀报他们隐匿之地,刘达让昌邑准备的黄巾和赤巾直接送到他们隐匿的地方,交给他们,静等着钜野之战。
时间正在流逝,随着黄巾的逼近,刘达不由得心里莫名地紧张起来。
他又披甲挂剑,带着程昱去巡城,确认城门坚固,滚木礌石还有弓弩箭矢都准备充足,才回到县官寺。
“少君何须紧张。”
程昱看出了刘达的焦虑。
“仲德兄,”对于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了一轮,几乎和父亲同岁的程昱,刘达一直以兄相称,或许是前世的习惯,见谁都叫哥。“你是东郡人,对东郡太守曹孟德此人,有何看法?”
此时满宠和于禁吕虔等人都各司其职,县官寺内只有刘达和程昱相对而坐,阿福守在门外。
“呵呵,不知少君是指哪一方面?据我所知,关东诸州郡在陈留酸枣会盟时,曹孟德毅然领兵向雒阳进军,行至荥阳遭遇董卓大将徐荣,虽然败了,但之后曹孟德在东郡两败黑山贼,平定东郡之地,由此可见,此人不仅有统兵驭将之才,亦有安定天下之志。”
程昱轻捋长须,语气中颇含赞许之情。
“我与曹孟德相比如何?”
刘达觉得程昱的评语也算中肯,在其心中,曹操确实是这样的人。
程昱瞟了刘达一眼,仍然捋着长须,思索一番后答道:“少君与曹东郡相比,似乎少了一些霸气,却多了一些仁心。”
刘达默默点头,表示赞同程昱之语,又问道:“霸气和仁心,哪个更重要?”
没想到程昱听了哈哈大笑:“都重要,没有霸气,难以威服,没有仁心,难以德服。少君与曹孟德各有所长,只是昱忧心,曹操帐下智士猛将颇多,非愿屈居于一郡之人,少不了将来与使君相争兖州之地,还望少君告诫使君,早做准备。”
程昱现在跟了刘达,暗许刘达为主,心里有些话也就明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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