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他看向公叔服,“那个范瓘,若是还不愿意投降,你就杀了他吧,此人就是茅坑里面的石头,又臭又硬,根本不懂变通,不必在此人身上浪费时间。”
公叔服却摇了摇头,解释道:“父王,范瓘乃是丹水书院夫子,这些年来,不知教导了多少荆州才俊。那些人或是地方之豪奢,或是城中是显贵。若是范瓘愿降,既能为我们正名,又能助我们更快的统帅荆州,不可乱杀之。”
闻言,义阳王稍作沉思,言道:“你说的也对,眼下我们不能在荆州激起反意,是要想个怀柔的办法,拿下那些人。”
“父王英明。”公叔服松了口气,可算是劝住了。
他其实也很想杀范瓘,但是考虑到劝降范瓘带来的巨大好处,他每次都硬生生的忍住杀意。
雍州,栎阳。
聂氏坞堡。
聂嗣闭着眼,两只腿盘坐,案几上摆放着天子旨意,以及五官郎将的赐封文书。
聂垣和聂桓二人,气的脸颊通红。
“这算什么!”聂桓哐的一声,怒锤自己胸膛。
他不敢锤案几,因为他怕自己一拳打碎了案几,大兄会抽他。
“大兄,你在外生死血战,保卫雍州,歼灭十万叛军,天子就赏了这个?”
他脸上带着愤怒,以及掩盖不住的杀意。
“叔惇!”聂嗣猛的睁开眼,暴喝一声。
霎时间,聂桓一顿,旋即低下头,不敢放肆。
聂垣深吸口气,尽量压制心中怒火。
“大兄,天子赏罚不公!”
原先,他们都认为,以大兄这次的功劳,不说封一等侯爵,最起码也得是县侯!
可是,万万没想到,爵位不仅没有,朝廷居然只给了个五官郎将之职。
让大兄去看门?
羞辱人吧!
聂嗣无奈的看了一眼聂垣,揉揉眉心。
“你们两个蠢货,平日里我教导你们的是不是都忘了。每逢大事,当有静气。愤怒,只会让你们失去理智,从而做出错误的决定!”
“可是,此事实在叫人难以容忍!”聂垣愤愤不平道:“大兄,你在上洛郡血战叛军,更是歼敌十万,朝廷就拿这个糊弄,这不是羞辱我们吗!”
聂垣平常的时候很冷静,可是现在他忍不了。
羞辱大兄,那就等于羞辱自己,等于羞辱整个聂氏!
人要脸,树要皮。
他聂氏忠心为国,最后却得了这样一个结果,怎么能叫人不怒!
“你们呐,只看到了第一层。”聂嗣一叹,解释道:“你们两个笨蛋,我父乃是当朝廷尉,九卿之一。此等封赏之事,他必定知晓。可是,他却没有阻止,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闻言,聂垣和聂桓顿时一楞。
愤怒冲垮了理智,他们居然忘了,伯父可是九卿之一的廷尉。这等封赏之事定有参与!
“如此说来,确有缘由?”聂垣问道。
聂嗣颔首,猜测道:“去岁我还在丹水之时,曾听夫子隐晦的说过。眼下朝中真正把持朝政的乃是上一代天子指定的几位辅政大臣,并不是天子。”
“是故,我猜测这次的封赏一定不是天子的意思。否则,我父亲一定不会轻易答应。”
聂桓挠挠头,两眼懵,完全不懂大兄在说什么。
“大兄的意思是说,这次的封赏,朝中或有争斗?”聂垣问道。
聂嗣点点头,“应该如此。”
闻言,聂垣顿时脸色颓丧。
“唉,原以为大兄能封侯的,却不想”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什么天子,什么辅政大臣,能不能说清楚点!”聂桓朝着聂垣大声说。
他不敢对聂嗣大声吼,不然大兄一定会教导他怎么做个君子。
“滚!”聂垣没好气道:“让你平时多跟着大兄治学,现如今这也不懂那也不懂,活该!”
他心里也是有气没处撒,逮着聂桓就喷。
聂桓抿抿嘴,砰的一声坐下低头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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