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聂绩方才缓缓睁开眼睛,先是镇定自若的理了理袖袍,紧跟着朝着杨崧抱拳,说道:“大人,当务之急不是惩治杜城县尉,而是找回粮食。那群贼寇,光天化日之下敢劫走朝廷粮食,足可见其胆大包天。今日他们敢劫粮食,明日他们就敢杀进官衙。依我看,杜城县尉的罪责,可以日后追究,当下还是先剿匪,夺回粮食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大人,郡丞说得对啊,应该要先剿匪。”
“是啊大人,这群贼寇无法无天,必须惩治!”
“我赞同郡丞的意思。”
“我也赞同。”
聂绩说完,不少官吏跟着支持,乍一看,堂内竟有一半以上的官吏支持聂绩。
“诸位!”刘歆见情况不对,立马出声打断,说道:“剿匪,自然是要做的,可是杜城县尉犯下的过错,难道就不追究了么。诸位请细想,太守原本给了他机会,让其将粮食转运霸城,可是他还是失手了。这样的官吏,若是不加以惩治,如何威服其他的县尉啊?”
闻言,一众官吏顿时有些明白刘歆的意思。惩治杜城县尉是幌子,对付郡丞才是目的。
聂绩和刘歆不合的事情,堂内的官吏们是知道的。杜城县尉是郡丞举荐的,刘歆此时发难,很明显是想要趁机找茬啊。
聂绩慢悠悠道:“事有急缓,杜城县尉惩治可稍作延后,追回粮食才是当务之急。刘主簿可莫要失了先后次序,导致不可挽回的损失。若因刘主簿之言,导致粮食无法追回,届时才是最大的损失。”
刘歆冷哼,“聂郡丞,你不必遮遮掩掩,谁不知道那杜城县尉乃是你聂氏少君。你这是在包庇聂嗣的罪责!”
不装了,刘歆开始了直接的人身攻击。
“刘主簿说得对!”聂绩高声道:“正因为聂嗣乃是我聂氏少君,所以他才更不可能逃掉罪责。只要追回粮食,再问罪聂嗣,毫无掣肘,为何刘主簿一定要先惩治了聂嗣,才愿意商谈追回粮食的事情,难道刘主簿有什么难言之隐么。”
“你这是在狡辩!”刘歆道:“谁知道你们会不会悄悄将聂嗣送走,助其逃脱!”
“呵呵。”聂绩看着刘歆,不屑一笑,“刘主簿尽管放心,我聂氏族规严苛,绝不会行此事。”
刘歆自然是不相信聂绩的一面之词,他转而看着太守杨崧,“大人,依下官看,还是要先惩治聂嗣!”
堂内的官吏们都没有开口说话,因为他们看出来,这是刘歆和聂绩的交锋,并不是真的在就事论事。
这种麻烦事,他们可不想掺和。
杨崧看向聂绩,“郡丞,你以为呢?”
“太守大人决定便是。”聂绩面色平静。
杨崧颔首,言道:“聂嗣确有失职,着拿其下狱。”
刘歆面色一喜,紧跟着道:“大人,杜城县尉聂嗣,乃是聂绩举荐,出了这样的事情,聂绩亦难逃一罪。”
其余官吏纷纷侧目,心想刘主簿这次可算是和聂郡丞彻底撕破脸了。
杨崧看着聂绩,说道:“聂郡丞,那聂嗣毕竟是你侄儿,此事”
“大人。”聂绩打断他,说道:“聂嗣所犯过错,确属其罪。我身为其仲父,亦有责任,大人惩处便是。”
话音落下,郡司马长史立刻站出来,拱手道:“太守大人,杜城县尉罪责难逃,实属应当,只是聂郡丞对此事丝毫不知,可不能因而重惩。依下官看,既然粮食是聂嗣丢的,那就让聂郡丞负责追讨回来吧。”
“下官附议。”
“下官附议。”
堂内七七八八的官吏全都站出来为聂绩说话。
见此,刘歆眸中闪过一丝恼火,进而看向太守杨崧。后者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紧跟着道:“诸位说的在理,罪在聂嗣。这样吧,此事就交给郡丞处理吧,务必要尽快追回粮食。”
此时,刘歆忽然道:“话虽如此,可总得有个期限吧,郡丞若是一直追不回来,难道就这么拖下去?”
“那依刘主簿的意思呢?”杨崧问。
“三日!”刘歆道:“三日之内,追回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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