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儿啊。聂嗣心想。
此时,聂垣问道:“这位女郎为何哭泣?”
老人沉默须臾,说道:“小女无事,君子请勿担心。”
见此,聂垣也不便多问。
陶烛却是个藏不住心事的,相比较他师父的稳重,二十许岁的陶烛嫉恶如仇。
“两位可知,赵女双目为何失明?”
“烛儿,慎言!”徐庸重声提醒。
“为何?”聂垣问道。
陶烛看了看自己师父,又看了看悲凉的赵女,当即说道:“赵女双目,乃是被那畜生折磨所致!”
聂嗣道:“你说的畜生,可是郭孝隼。”
“是!”陶烛当即承认,言道:“郭孝隼名为豪侠,实为鱼肉乡里的畜生!”
那赵老赶忙道:“陶壮士,勿要再说了!”
“赵老,我不说,难道就能掩盖那畜生的恶行么!”陶烛道:“赵老父女,原住陨山脚下,素来与人为善。却不想,遇见郭孝隼这个畜生,此人生性残暴,他见赵女貌美,掳而。用火烛烧其肌肤,生剜赵女双目,更逼迫赵女口咬大石,他竟使铁棍重击赵女后颅,打掉赵女口齿如此种种罄竹难书!”
说完,陶烛已是面色通红,怒气勃生。
聂嗣眉头紧蹙,一双手已捏成了拳头。
一旁的赵老父女,已然哭成泪人。
聂垣道:“这些都是你亲眼所见吗?”
“如有半句虚言,天人共戮!”陶烛信誓旦旦道。
闻言,聂嗣心中已信了大半。这个时代的誓言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说出口的,人们笃行神灵,轻易不敢发誓,更不敢发这种毒誓。
为了让聂嗣相信,赵老让赵女张开口。
聂嗣看见赵女口中已无完齿,要么连根脱落,要么碎掉一半。在其手臂上,亦有多处烧伤。
到这里,聂嗣已经相信了陶烛的话。一来没有人会作践自己去诬陷他人,二来郭孝隼本质上就不是个人。
“你们打算怎么办?”聂嗣问道。
徐庸道:“我与弟子曾在赵老家中借宿,承赵老之恩,见此事断不会袖手旁观。赵老年迈,我与弟子会带着赵老前往霸城衙门,求县令做主。”
聂垣嗤笑,言道:“你们知道霸城有一句歌谣吗?”
“什么?”徐庸不解的看着他。
“霸城百姓们常言:白日县尉管,夜晚孝隼管。”
闻言,徐庸一下子就明白了聂垣的话中意,“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去了也是无用?!”
“不仅无用,甚至还会给你们招来杀生之祸。”聂垣不轻不重道。
“官府不管么!”陶烛怒道。
聂嗣轻声道:“若是能管,今日我们也不会告诉你这些了。”
陶烛还想说什么,徐庸却是一把拉住他,摇了摇头。转而,朝着聂嗣和聂垣抱拳一礼,“多谢二位告知。”
“我劝你们还是回去吧,那霸城去了也是无用。”聂垣道。
听了这样的事情,聂嗣也没胃口继续吃下去,草草扒了两口饭,带着聂垣去了房间。
“仲才,你觉得那对父女所言,几分是真,几分是假。”聂嗣负手立在窗前,正好能看见赵女跟随其父,一拐一拐的走向马厩。
聂垣叹道:“若是换成旁人,我倒是有所怀疑,可若是郭孝隼,那我倒是相信。”
“细说。”
“大兄有所不知,郭孝隼确如陶烛所言,生性残暴至极。此人好女色却又残暴,每每祸害女子,非要施以惨无人道的暴行方才罢手。”
“几年前,郭孝隼看上霸城县丞之女,暗中绑之,欺凌数日。最后只留下一具尸体暴尸荒野。传闻人们找到尸体的时候,发现其牙齿脱落,舌头消失无踪,四肢尽断,头颅上竟有七根铜钉。尸体下面,已然糜烂”
“够了!”聂嗣压抑着胸膛怒火,打断他的说话。
聂垣抿抿嘴,有些无措的看着大兄。
聂嗣闭上眼,连续深呼吸多次,方才暂时平缓气息。
“那郭孝隼,在这华阳郡,真能一手遮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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