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环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双眸之中的渴求之意溢于言表。
“公羊君,可否让在下......”
公羊瑜微微一笑,朝着自家奴婢点了点头。
旋即,郭环接过金饼便开始清点起来,其摸样在聂嗣看来像极了贪婪无度之人。
但是转念一想,郭家贫瘠,郭环作此态倒是能理解。
不多时,郭公抱着两坛密封的酒坛走了出来。
“都在这儿了。”
公羊瑜迫不及待让奴婢去了其中一坛密封,闻了闻酒味,神色露出满足和陶醉。
聂嗣鼻翼动了动,他也闻到了被公羊瑜吹上天的丹阳酒。
单以气味而言,聂嗣并不觉得有那么让人陶醉。不过在这个饮品等同于无的时代,酒,确实是为数不多的饮品,尤其是对公羊瑜这样的好酒之人来说。
“某终于有聘礼之资了,某能娶韩氏淑女啦!”
清点完金饼的郭环激动的吼了一声,抱着金饼也不管其他人,直接离开。
其高兴的摸样看起来像是个傻子。
礼金?
聂嗣愣了愣,难不成已过而立的郭环还没有娶妻?
倒是一旁郭公的叹息让聂嗣回过了神,他看向郭公。只见其神情颇为落寞,像是被抽了精气神一样。犹如枯萎的老树,生机在快速流逝。
公羊瑜尝了一点酒,满意的让人密封好。
“郭公,日后我还会常来送酒资的!”
显然,公羊瑜已经喜欢上了这丹阳酒。
却见郭公摇了摇头,“君子日后不用来了,这两坛酒是最后的丹阳酒。”
公羊瑜一楞,“郭公这是何意?”
郭公低叹一声,解释道:“君子有所不知,这丹阳酒乃是先师所酿,老夫一直保存至今。数年来,老夫潜心钻研,却始终不得其法,只剩下这两坛,喝完了,便没了。”
聂嗣恍然,原来是这样,难怪郭家如此贫瘠。
若是真的,那这五十金花的究竟值不值就不好说了。
见公羊瑜脸上闪过错愕、惋惜之色,聂嗣觉得对于公羊瑜来说应该是值的。
“原来是这样,予孟浪了,竟不知这是郭公先师所留。”公羊瑜脸色诚恳,弯腰作揖一礼。
老师二字,对于徒弟学子来说是沉重的。
如范瓘之于聂嗣和公羊瑜。
如果范瓘将来赠予聂嗣物品,聂嗣也会小心收好,轻易不会示人。
一时间,公羊瑜竟有些不知所措,虽说他也花费了酒资,可是夺人先师所留之物,还是让人心中不免感到些许愧疚。
于是,公羊瑜让奴婢又送了五百钱给郭公。
“郭公,区区薄资,权当予祝贺郭君娶妇之礼。”
聂嗣诧异的看了一眼公羊瑜,这家伙刚刚沉醉美酒,居然耳听八方,知道郭环要娶妇的事情。
“这如何使得!”郭公连忙摆手拒绝,他与公羊瑜非亲非故,岂能受人礼金。
公羊瑜态度坚决,硬是让郭公收下了五百钱。
随后,他又看向聂嗣。
聂嗣斜了他一眼,无奈的招呼奢奴送了五百钱给郭公。
收了礼金,郭公感激道:“两位君子,过些时日,还请两位君子给个薄面,过来用些酒水,以全老夫心意。”
“一定一定。”公羊瑜笑嘻嘻答应。
有酒喝,他就会去。
事了,聂嗣与公羊瑜离去。
马车中,公羊瑜抱着酒坛傻笑。
“伯异,你不觉得奇怪吗?”聂嗣问道。
公羊瑜抬起头,笑着道:“伯继所言,可是郭环娶妇一事?”
“唔。”聂嗣道:“郭家贫瘠,娶妇怎会要五十金?”
“伯继,你有所不知,丹水这一片的聘礼之资是出了奇的高昂。贵庭豪强聘礼嫁妆更是豪奢,其风古来已久。郭家虽是平常人家,可却身在丹水,若想娶个丹水新妇,聘资却是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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