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颍笑道:“的确有一件事要麻烦薛二叔,不过这都是小事,叫薛二叔你来是不想你以后与我离心,才让你来做个见证。”
薛适惶恐道:“这,颍哥儿待我恩同再造,又如此信重礼遇于我,我薛适发誓绝不会……”
陈颍拦下激动地要发誓的薛适,无奈道:
“薛二叔啊,你能听我把话说完吗,只是因为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涉及薛家,我怕到时候薛家的人找你求情,你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要是最后生出怨气与我离了心,那真就是我的损失了。”
“颍哥儿你放心,我薛适的命是你救的,如今的造化也是你给的,断不会有怨气的。”薛适连忙保证道。
“我自然是信得过薛二叔的。”陈颍笑道,“但是人心是最经不起考验的,往往都是本来没什么,最后被考验逼出来的,所以我们就该提前做好准备,没必要去考验你我的信任。”
“颍哥儿说得是,不知究竟是什么事与薛家有关?”
“哦~,薛二叔你竟不知道?”陈颍奇道。
薛适一头雾水,不明白自己该知道什么。
陈颍道:“薛二叔啊,你的好侄子薛蟠与人争买丫头指使手下人将对方打死了。”
“什么,打死了人?这个孽障怎么敢,怎么敢的啊,颍哥儿,那薛蟠他现在如何了?”
“薛二叔你先别急,你那侄子神通广大的能有什么事。我就是替薛二叔你不值,你如此担心你先大哥的血脉,偏偏你那嫂子一家遇上事都不知会你一声,不远万里地送信到京里求助。”
陈颍看到薛适眼神暗淡,神色落寞,继续道:
“倒也不是我看不起人,你那嫂子的确是蠢的可以,放着薛二叔不找,去搬远水来救火。还舍不得儿子受苦,本来交出打死人的奴才,赔上一笔银子,再动用些人脉关系,让薛蟠在牢房里待上几个月便能了结的事,闹到如今应天府判了薛蟠一个‘人死账消’。”
薛适一脸地羞愧与恨铁不成钢,重重地叹了口气,低下了头。
“他们还想举家上京投奔亲戚,薛二叔你说说,薛蟠顶着个皇商的身份,突然‘暴病死了’,上面会不会查?要是他‘死’后再大摇大摆地到京里招摇,会是个什么下场?”
薛适叹道:“定然会被剥除皇商之职,最轻也是个流放三千里,唉。”
陈颍眉峰一挑,冷声问道:“那若是皇上念着薛家祖上资助太祖皇帝的功劳,装作不知,不发落薛蟠呢?”
“这怎么可能?”薛适惊道,“这……这……,若是这样,那我薛家怕是要有灭族之灾呀。”
薛适不是蠢人,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什么事都见过,很快他就想明白了什么情况下才会发生陈颍所说的这种情况,皇上感念薛家祖上功劳?鬼才相信。
若是皇上不处置假死脱身的薛蟠,任他再都中逍遥,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皇上已经不希望薛家继续存在了,在等一个机会,将薛家满门倾覆,甚至很可能薛家还不是主要目标,所以皇上才不着急出手。
见薛适想明白了,陈颍道:“薛二叔,我刚才就说了,人心是不能去试的,说不定皇上本来还不打算将薛家如何,让薛蟠到京里这么一‘试’,也不知道薛家这匹骆驼能不能扛得住薛蟠这根草。”
薛适突然想到了什么,惶恐道:“颍哥儿,你跟我说这些,想必此事和你也有关系,还请你看在我这几年……”
“薛二叔,你说什么呢?”陈颍喝止了薛适,解释道:“薛二叔你又想多了,此事非我所为,我也是得知消息才赶过来的。
之所以我要理会此事,一是因为薛二叔你,要是薛家出了事,你还怎么帮我做事呢,是罢。其二嘛,是我之前在苏州时遇到了一位伟大的母亲,因为敬佩她的精神,怜悯她的遭遇,我答应帮她找寻丢失的女儿,想必薛二叔你也猜到了,那被拐子所卖,被薛蟠抢走的丫头,便是我要找之人。”
听到此事不是陈颍所为,薛适海松了口气,方才那一瞬他都已经绝望了,他实在想不出若是陈颍要对付薛家,薛家能拿什么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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