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景象着实不错,北境忠义军现有多少人?”全绩笑问道。
“先生也是官场出身,此乃军中机密,难以向外人诉说,先生见谅。”彭义斌回的有理有节,看没有问题,问就大可不必了。
“嗯。”
全绩满意点点头,绕营而行,走了半个多时辰,其间众人无话,彭义斌也不发问,任由全绩观看。
“某看这营中军帐应该有两万甲士,不知猜的可对?”全绩转头看向彭义斌。
“两万一千余人。”驻军将来是公开数字,这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营中还是有不少白发客呀。”全绩走一圈,各处问题已经了然于胸。
“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怎可因年迈而舍弃?”彭义斌果决摇头。
“战场非是安乐所,这些人只会拉低战力,平白送了性命,彭帅难道看不出来吗?”
彭义斌默言,孙庆紧跟着反驳:“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忠义军之事不必外人插嘴,莫要多管闲事。”
全绩直接忽略了孙庆,继续说道:“彭帅没想过将他们安置屯田,这样一来既能保证军旅战力,又能这些人老有所依,不必再冒着性命危险上战场厮杀。”
“先生所言在理,本将会考虑的。”彭义斌其实早就有这方面的想法,只是这些老兵油子都不想离开军营,没有朝廷的命令,他也不好驱逐之。
又过了两刻左右,众人返回了中军大帐,彭义斌邀四人落座饮茶。
“彭帅手握如此雄兵,就没有想过自立,南北军矛盾自古有之,不如离了楚州,另开朝廷,以王侯自称,岂不痛快?”
“噗!”
全绩语出惊人,刘整一口茶水直接喷在了地上,在场众人也纷纷看向全绩。
彭义斌则是一副淡然态度:“某是宋人,也是宋将,三年前是,今日亦如是,以后也是。”
彭义斌这句话打消了孙庆一众人的念头,他做不了李全的两面三刀,亦知道什么叫做廉耻。
“好,彭帅此言某爱听,方才某看淮东制置司的人离营,不知他来所谓何事?”全绩通过一系列的试探也算认清了彭义斌的性恪,知道他是一个可交之人,接下来就要为北军解决问题了。
“并无大事,是日常巡营罢了。”彭义斌不愿讲丑事公之于众。
但孙庆却快人一嘴:“那是彭帅大义,刘琸是来要军粮的,而且不只是第一次了!”
“什么?淮东制置司向尔等要粮!”全绩怒拍座椅,心中难耐火气,朝廷每年不仅会给淮东制置司五万禁军粮草军饷,而且还要给楚州防御使彭义斌三万编制的军粮军饷,听孙庆的口气,姚翀不仅把这些粮草军饷全部独吞了,而且还要向北军要粮,此番无耻骇人听闻。
“孙庆退下。”彭义斌喝退了手下将领,继而对全绩说道:“先生莫怪,手下之人口直心快,得罪之处多请见谅。”
“某且问你,此事是否属实?”全绩此刻的气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种油然而生的威压感直逼彭义斌。
彭义斌微微点头:“的确如此,不过北军掌控十州,财政自理,向朝廷输运些军粮也不是什么难事。”
“你就这般一次次纵容给粮!为何不上报朝廷!”全绩一副质问的口气。
“没有门路啊,归根到底我等也受淮东制置司所辖,且又是北降军,奏本根本送不到朝廷。”彭义斌无奈摇头道。
“谁说你们是淮东制置司所辖,你们是隶属于湖州忠义军,现在的殿前司禁军,大小事物应该向殿前司指挥使禀报,这些事都没有人告诉过你们吗?”全绩越说声音越冷,目色越沉。
“从来没有人说过,从一开始徐曦稷到任就说北军是淮东制置司麾下兵马。”彭义斌说到此处也裹着一份急火,这群家伙欺上瞒下,欺人太甚!
“好,好一个淮东制置司!”
全绩哼笑开口,余玠、刘整二人明白全帅是真的生气了。
“呼!”而后全绩长舒了一口气,起身对彭义斌说道:“彭义斌听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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